但這一切並非她所想的,稚子隻是行至朝筵殿外便安靜離去了,這一路甚至沒有任何不軌舉動,自己便也隻能糾結的替他避開其他暗者的視線,助他不被發現的離開
裝成內侍,接近朝筵殿又匆匆離開,這兩個關鍵點在白芷皇後腦中一閃而逝,隨後便是那張洗盡纖華不染塵,冰為骨骼與為神的臉上悠然浮現出一抹淺淡笑意,如果是這樣的話,溪女這位遺子倒也不是什愚笨之人,自己當初應下的承諾看來也不止那簡單了
一個九歲的稚子能如此堅韌,在遭受毆打又得知自己娘親離世後還能那般冷靜的進行偽裝,瞞過眾人視線,這副心性就已是難得,更讓人稱讚的是,這一路他未動過其他不軌心思或是有所衝動之舉,不然等待他的結局就不是這般容易脫身了
或許他是知道試菜過程中的刑罰所以沒有下手,但總是會有人想抱著僥幸心理下手以發泄心中仇恨,這世上不理智的人很多,尤其是經此親人離世之事,更容易喪失理智,但這位九歲的稚子並沒有如此,他是在韜光養晦還是有其他的堅持
白芷皇後看著從窗欞間投入的月光微微顰眉,按理說她既然知道這稚子有如此心性就該趁此進行扼殺,以免他對曦照漫漫長路有所影響,但此次不知是因為當初的那個承諾還是想因此考驗一番曦照,她卻心生了另一個念頭,想放任稚子發展
“魘,你以後便留意著那名稚子的動向吧”此話一出,倒是立於白芷皇後身旁的女子有所驚訝,她本來是自白芷皇後還是白家嫡女時就跟在其身旁的暗者
雖然她對稚子也有所惻隱之心,但既然已知道了此人的動向,必然會先考慮到留下此人是否會為帝姬殿下日後埋下禍端,沒想到白芷皇後卻是如此吩咐
她不知道白芷皇後與溪女的承諾,更猜不到白芷皇後的內心想法,可身為暗者最重要的是忠誠,她信任她的主人,她信任當初“南芷北釋”之一的白芷,所以在聽完榻上之人吩咐後,她也隻能抱拳言“諾”
知道夜色已晚,榻上女子卻仍沒有要休息的意思,魘沒有立即離去,還是不免多言了一句暗者不該言的話“娘娘,夜深了,您還是早些休息吧”
“知道了,魘”聞此關心之言,白芷也是無奈的輕啟聲道,她臉上依舊是不似世間人,恰如蓬萊仙的淡然模樣,卻也因此話有些微微的動容,畢竟是一路陪伴自己過來之人,人非草木,孰能無情,自己如何能忘那些年的得眾人的追隨
“另外魘賀祝帝姬殿下生辰快樂”本來就有些少言的魘說完這兩句後,還未等白芷皇後反應就已閃身離開了,本來是早就想說的,但今天關注稚子之事便未來得及言,隻好拖到這晚才送上一句祝福話語,更是不好意思隻待說完便直接離開
魘一直追隨榻上女子,對於那位女子唯一的帝姬殿下怎能不多加偏愛,隻是自己身份不便現身,閑暇之時可是特意去曦和殿引開其他雲桑帝派來暗中守護帝姬殿下的暗者就為窺上女童幾眼
這份心思倒是連白芷皇後也為之歎過的,曦照在棲鸞殿時魘見曦照還是比較方便,但在曦和宮因有人看護,魘又不滿曦照來棲鸞宮的次數漸少,也隻能選擇這般艱難的見麵方式了,或許連曦照都不知道自己一直被此人窺視著吧
看著女子離去的方向,白芷皇後映著月光的麵容更顯柔和,她從榻上起身,聽從了女子所言,往憩蘭帳的方向行去
那稚子對曦照或許是個變數,但曦照的命途如此,不多加曆練一番,自己又怎能放心她登上那帝王鑾座呢
日夜更替漸,這一夜的種種也隱無無形之中,時候還早,卻已漸生熹微之光,又因暮台地勢原因,再遲一段,就有一縷陽光透過窗欞傾灑下來
原本還安躺床榻上的稚子因著這縷陽光陡然驚醒般坐了起來,他眸光掃了一圈周圍環境,直至確定自己所處之處是熟悉於記憶中的景象,才放下心來,用手拭去額間溢出的冷汗
>>章節報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