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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車行六七，四周的噪聲減不少，整輛車好像完全脫離了地麵，進入了一個浮空的狀態。

    呂意感慨著道：“雖然已經見過一次了，但是每看到這大陣，還是覺得布下這陣法的人是何等的法力通。”

    “陣法？”袁軒鼻尖抽了抽道：“這麵可沒有符咒的味道。”

    “可能不是道士的那種陣法，隻是一個類似的東西。”呂意在這段時間也研究過這個阻隔人類與妖怪世界的大陣，發現這東西與自己理解中用符咒布出來的陣法確有不同，道：“我就是很好奇，四百年前是誰布下的這東西。”

    “四百年前？”袁旱聽到呂意的話，好奇道：“誰告訴你的？”

    “不是嗎？林廈告訴我的。”呂意回憶起那與林廈一起乘坐大巴的場景，道：“她是明朝萬曆年間出現的，好像是記載在曆代師的筆記上的。”

    “師筆記？那玩意兒可靠嗎？”袁旱摸著下巴道：“我在大姐那看到的不太一樣啊，這東西可是自古來便存在的。”

    “自古以來？”

    “對啊，如果這個屏障四百年前才出現，那在那之前呢？人類和妖怪混居嗎？”袁旱甕聲甕氣道：“妖怪那龐大的人口基數，與人類混居的情況下你認為誰有那個本事把所有妖怪聚在一起，然後再布下這個屏障，讓人類與妖怪形成兩個世界嗎？”

    “聽你這一好像確實不太可能。”呂意左思右想道：“但林廈師的筆記都是曆代師親筆記下，都是非常可靠的。”

    “我姐那的資料才是這個世界上最可靠的文獻。”

    “”

    “子，你們的可能不是一個東西。”正當兩人爭論不休的時候，悶聲開車的司機大叔話了：“這個人類與妖怪世界的屏障確實是自古以來便存在的，但四百年前也確實有人施了大神通，讓兩個世界的連通遭到了很大的限製，變成今這模樣。”

    “大神通？”呂意追問道：“前輩，受到了限製，具體是指什？”

    司機大叔單手扶著方向盤，另一隻手夾著香煙道：“具體就是，在那之前，老子的車可以開到人類世界任何一個地方，而現在，隻有幾個特定的出口了。”

    “等等司機大叔，我有兩個問題。”呂意抬手止住道：“什叫做能開到人類世界任何一個地方？其次，那可是四百年前的事情了，那時候連蒸汽機都還沒有呢，您別告訴我當時您就開上這大巴了。”

    “子，你如果用你高中物理那點知識來理解人類和妖怪世界的關係的話，你這輩子都不可能想通的。”司機大叔抽著煙道：“雖然我也不知道怎跟你用所謂的科學來解釋，但是你可以把妖怪世界想作一個球，然後把人類世界想作一個更大的球，人類世界這個大球將妖怪世界這個球包裹在了麵，我現在通過這個通道從妖怪世界向人類世界出發，隻要我一直朝上開，那我無論是開得多歪，我也一定能夠到達人類世界，而且可以開到人類世界的任何地方

    “至於現在的情況嘛，就是有人將這個兩個球之間填滿了紙板，隻剩下幾個通道可以用了，也就隻能開到固定的地方，而不能隨意選擇出口了，你家那邊的出口便是其中之一。”

    司機大叔這一大段話下來，聽得呂意似懂非懂，大概的意思他是明白了，師筆記上記載的應該就是把通道堵塞的事件，而不是這個屏障的建立。

    但是什叫做人類世界這個打球包裹住了妖怪世界這個球？難不成這妖怪世界在地底？

    “那大巴車怎解釋呢？”呂意問道。

    “大巴車？”司機大叔笑著，露出了滿口黃牙道：“老子當年用的是馬車。”

    言訖，又行十餘，始見光。

    大巴開出了山洞，在呂意熟悉的地方停了下來。

    熟悉的鳳湖，老子又回來了。呂意走下車，深呼吸一口，深秋的空氣吸入肺中，涼爽而幹燥；很想放聲大喊，身後卻傳來了發動機的聲音，以及滾滾煙塵。

    司機大叔一等三人下車，掉頭便將車開回了山洞，濺起塵埃，嗆得呂意連打噴嚏，回頭看著山洞，卻已經不見了大巴的影子。

    “終於到了。”呂意背起了大包，牽著呂青道：“這下山沒有路，走的時候心點腳下。”

    呂意著，又回頭看了一眼山洞，心中泛出了異樣的情緒，自己為什會有這種撥開雲霧見青的感覺？這個山洞的另一頭真的是一個世界嗎？

    還是那是一個監獄？一個囚籠？

    雖然隻是四個月前走過一次，但呂意對這方麵的記憶力還是非常出眾的，一路下山輕車熟路，身為妖怪的袁軒袁旱和呂青體力也顯然比林廈好得多，所以一行人的行動非常快，十幾分鍾便下了山去。

    四人走到大街上，呂意穿風衣，背著大包，包旁還掛著木劍的形象非常顯眼，但他也覺得無所謂，這種目光他已經體驗過很多次了，已經不會像以前那樣低頭紅臉加快腳步，來回避這些路人的眼神。

    呂意這顯眼裝束自然也引起了很多人的關注，比如路旁的算命先生。

    “同學，要不要算命啊，不準不要錢。”

    呂意轉頭一看，隻見一個頂著圓帽，穿著破舊的大褂，戴著墨鏡，打扮得像在世孔乙己一樣蹲在路旁，地上鋪了一張黃布，上麵是各種古文符號，看上去好不深奧。

    算命先生一愣，自己也就隨口向自己麵前經過的人一問，這種時候一般都是理也不理自己的，不定還得遭人白眼，沒想到這個背著大包的少年還真停下來了，當即來了精神道：“同學，看相算命，童叟無欺啊，不準不要錢！一命二運三風水，四積功德五讀書，六”

    “行了行了別六七八了。”呂意聽著算命先生搖頭晃腦背起了老掉牙的台詞，道：“您有這個功夫換身行頭吧，您這打扮就憑嘴上功夫可招不來客人。”

    袁旱見呂意停下跟個算命的聊上了，不耐煩道：“你子還搞這些封建迷信啊？還走不走了？”

    算命先生聽到這句話不樂意了，又晃起了腦袋道：“這位同學此言差矣，何謂迷信？正所謂‘信則靈，不信則不靈’，更有古人雲”

    “你再這陰陽怪氣我可走了啊。”呂意打斷道。

    算命先生一聽急了，連忙道：“罷了，罷了，同學稍安勿躁，稍安勿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