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何要走進我的生命中,鑽進我的骨血中。看著你遠去的背影,為何不再留給我多一點時間,好讓我告訴你,我已不再將你當做是父親,而是當做,我自己。
畫憶慢步走回院子,看見花千骨一個人手拄下巴倚在桌子上思望出神。他拎著手中的木劍向她走過去,她聽見他的足跡,轉念就眉開眼笑。“憶兒,快過來吃飯。”
他微笑著點點頭,徑直走過去坐好。她將各種菜不停的夾進他端著的碗中,不停的笑著。他不敢看她,那樣的笑容,多看一眼便是錐心之痛。他多想幹脆利落的捅破這一層蒙在他們之間的障礙,多想告訴她。隻要你開心,何須顧慮我。話至唇邊,如骨在喉,吐不出亦咽不下。
“母親。”
“憶兒。”
二人竟同時發話,他莞爾。“母親先說。”
“嗯…今日念劫的意思是,要我下殿當仙導,教授製香調香課程。”
他點點頭。“不知母親意下如何?”
“我想著,終日呆在殿中也是無聊得很,找點事情做做,也是不錯。”她言語間頗有征求他同意的意思。
“製香本就是母親的愛好,母親這些年深居簡出,若能下殿走動,是極好的。”他溫聲細語。
她欣喜的笑開,轉念又極盡掩飾著這笑容,伸手抓住他的衣袖。“憶兒,我隻是太無聊了,並非是要去接近什人,你別多心。”
“母親這是哪話,我明白。”他放下手中的碗,微微一笑。“母親,我吃完了。”
她笑著點點頭,開始收拾桌上的碗筷。“早些休息吧。”
他看著她漸漸離去的背影,那纖盈,那柔弱,是他癡望了**的背影。他突然快步衝上前,從背後一把將她擁入懷中。她心頭一緊,手中的盤子碟子全部摔落在地上。
他如一個無依無助的孩子,渾身細碎的顫抖。她輕輕掙脫他的懷抱,轉身回眸,看見他蒼白的臉上有苦澀的笑。她將徜徉著清泉的雙眼閉上,靜候他的來臨。
他的心,再一次被撕扯得粉碎,隻能用血淚澆築的城牆來圍裹。他抬手溫情的撫摸著她柔嫩的小臉,然後轉身離去。
她慢慢睜開雙眼,看著他冷岸的背影消失在另一頭。她突然發覺,她一點都不懂他。
她怎知,這一次的擁抱,便是別離。他將退回自己兒子的位置,還她自由的天地。
三日後。
所有人在奔波與勞碌中,汗水與艱辛中迎來了這一年一度的長留盛典。
花千骨一大早醒來便看見兄弟二人正勾肩搭背說著悄悄話的景象,畫憶仰著頭,笑得如同平日的畫楚一般沒心沒肺。
短短三日,他似換了個人,總是眉目如喜,像有無窮歡樂。
三人吃過早飯後,兄弟二人匆匆趕赴仙劍大會會場。
花千骨全副偽裝好自己的麵容,用青色的紗巾裹住自己整個頭部,一如她當年從蠻荒回來時的樣子。
仙劍大會人山人海,各門派的掌門和弟子都前來觀禮。
參賽弟子分成小組,分散在不同的場地進行比試。
畫憶初學,並不具備參賽資格。與其他不參賽的弟子排成整齊的隊列,站在會場外圍。
花千骨混入密集人海之中,踮著腳尖瞻望高台之處的那個人。眼見他威嚴的架勢,大氣磅的坐在尊位上,她的思緒又飄回了多年以前。
突然聽見前方不遠處有兩個別派的女弟子呱噪的指著高台處議論。
“你看!那就是長留世尊,終於見到真人了。”
“他好英俊啊!我還以為世尊是那種老氣橫秋的人。”
花千骨聽著就捂嘴笑起來,腦中浮現摩嚴的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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