淳青縣主自然不知道片刻之間,林實彤的腦子已經想了好了那多的念頭。
但總歸是還未出閨的女兒家,又因為有趙遠之在,所以猛的被林初彤將“榜下捉婿”的原話安回到她的身上,頓時便不好意思起來。
“好端端的怎到我身上來了,再敢取笑我,我可真要翻臉了!”
她故做不悅,還像模像樣的瞪了林初彤一眼,以示警告:“你家四姐夫便單你家四姐夫,旁的不許提,哼!”
其實,淳青的確是有此心虛了。
母親已經同她過,等明年開春殿試之後,便會讓皇伯父替她在那些年輕有為的士子之中擇一良人。而瓊林宴上,她將得一機會暗中親自觀察,以便尋到滿意合適之人,皇伯父便會為她賜婚。
所以,比起旁人的那些“榜下捉婿”,她這才是真正搶占先機,以至於聽到林初彤的調侃,不免有些紅了臉不願多提。
“好好好,我不提了還不成。”
看著淳青一臉此地無銀的嬌俏模樣,林初彤倒也不再去揭穿那點薄臉皮,似又想到了旁的,主動轉了話題朝淳青道:“對了,到時你若真想押我四姐夫三元及第的話,倒不如跟我對賭算了,免得便宜了賭場。”
“什意思?你這是要跟我打賭下注嗎?覺得我一定猜錯了?”淳青很快便被勾起了興致:“這來,你是覺得你那堂姐夫很難連中三元了?”
“打賭的話不是能便是不能,你賭什,我自然便賭相反的可能唄。”林初彤今日還真是閑得有些無聊,正好找點閑事逗逗淳青,順便能夠掙點脂粉錢也是好的。
“好,賭便賭,我就知道初彤財大氣粗,心疼我最近手頭緊,所以當然不能推了你給我送零花錢用的一片好意。”
淳青縣主當下樂地訂了下來:“那我便賭你那堂姐夫定能三元及第,咱們也別賭大了,就賭個一千兩隨便玩玩?”
她聽母親過,皇伯父近來有意重用楊誠以及楊誠的一眾門生,那明年殿試,便是皇伯父向楊誠施恩的最好時機。
而張家姐夫才學出眾,如今又有楊誠這樣的老師做後台,殿試之時,便是皇上也會格外青眯。若無意外,殿試時被點為狀元基本上沒有太多的懸念。
正因為如此,所以她才對張公子三元及第信心滿滿,賭個千把兩也當真算是對初彤客氣了。
“既然淳青這看好我那四姐夫,那我便隻能賭他頂多連中兩元,殿試狀元怕是與他無緣了。若你贏了,我付你一千兩,若我贏了,自是你付我一千兩。”
林初彤見淳青那般信心滿滿,估計著這姑娘可能是打哪得了些所謂的內部消息,才會如此篤定。
畢竟,連中三元往往最主要的還真不是常識,更多的或許是一個人的運勢。
前世之際,張家姐夫遺憾的失了殿試頭名,而這一世她也並不覺得此事會有太多的改變。
縱然這回當真變了,那也頂多是輸上千兩給淳青而已,不是什大事。
“好,就這定了,正好表哥也在,就讓表哥當個見證。”
淳青與要初彤一拍即合,同時不忘記將趙遠之給拉進來當個見證人。
倒不是擔心初彤會賴賬,隻不過既然要玩,總歸弄得正式一些更有意思。
“好。”趙遠之在一旁見這兩個年輕姑娘你一言我一語,莫名的便從“榜下捉婿”突然轉到了對賭“三元及第”,不免也覺得女兒家的心思當真十足的跳脫難猜。
不過,他倒是以不變應萬變,總歸聽著跟著應著便可。
目光不經意的掃過側對麵坐著的林初彤,趙遠之心中微動,但卻並沒有停頓太久。
借著喝茶作為掩飾,他將自己的心緒很好的控製住,不曾流露出絲毫不應該有的東西。
今日見麵之後,不知道下次再見又將會是何時,著實讓他莫名的覺得惆悵。
趙遠之活了二十來年,還是頭一回感受到這樣的滋味,明明知道不應該總想著念著一個注定不會屬於自己的人,卻偏偏管不住自己。
哪怕什都不做,什都不,就這般偶爾看上兩眼,默默地聽著她同旁人上一些可有可無的話,他也覺得不出來的安心而充實。
趙遠之覺得自己可能有些病了,或許他不應該再期待這樣或碰巧或刻意促成的相見,但這樣的相見卻比他做任何事都令他覺得愉悅。
那種複雜的情緒讓他輾轉難安,哪怕他再掩飾,再不願承認,卻也無法再欺騙自己當真喜歡上了一個有夫之婦這樣的事實。
想到程永寧,趙遠之的眉頭微微皺了皺,而他的目光也下意識的再次朝林初彤看了過去。
初彤與程永寧的感情當真極好吧?
雖然他很少聽她提到程永寧,也不曾刻意去調查過這兩人之間的事,可是心底卻莫名的意識到他們之間的感情與關係定然旁人都無法比擬。
他終究是出現得太遲,終究是無法再有機會能夠得到她的喜歡?
想到這一點,趙遠之的心突然像是被什東西揪得難受不已,偏偏又總是忍不住的想要去靠近。
“表哥,你怎啦?”
淳青本與林初彤正著話,突然看到趙遠之的臉色變得有些蒼白起來,一時間自是擔心不已。
“無妨,多喝了兩杯略有些醉意罷了。”
聽到淳青的聲音,趙遠之眯了眯眼,順勢淡笑道:“酒量不算好,又貪杯了些,倒是讓表妹擔心了。”
趙遠之今日的確喝了些酒,所以淳青自然沒有懷疑,隻是連忙替其倒了杯熱茶,讓其莫要再喝了。
“既然趙大哥有些醉了,那今日咱們便先各自散了歸家吧。”
林初彤見狀,朝著趙遠之身後的隨從吩咐道:“好生服侍你們家公子回府,記得回去後給他煮點酸湯喝下醒酒。”
“是。”隨從自是應聲,見自家主子並沒表示反對,上前扶起趙遠之準備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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