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舒茗終於忍不住,推開門,一股涼氣撲麵而來“思誠。”她光著腳,身上還穿著昨天那件睡衣,打開門看著他。
傅思誠聽到了她的聲音,嚇了一跳,想了想,卻也不想再瞞著她“都聽到了”
“嗯,都聽到了。”
傅思誠什都看不到,想過去抱她,卻怎也猜不到她所在的位置,於是無奈的站在原地等她過來。
如果是以前,他應該會走過去把她抱回房間,哄她“地板涼。”
可是他現在做不了,什都做不了,他現在失去的不隻是光明,還有四肢的協調,他變的有些呆板,動作也沒有那靈活,他其實可以牽一隻導盲犬,可是他的自尊心不允許他那樣做。
他覺得他可以適應,但後來發現,他可以適應的了黑暗,可是適應不了看不了陳舒茗。
他真的是太喜歡她了。
淡淡的帶著擔憂的聲音從門口傳來,傅思誠沒抬頭“嗯。”
馮媽此時的心情低到了穀底,看到陳舒茗,整個人的悔恨到達了頂點,陳舒茗的肚子越來越大,她這是做了什啊,差點讓那沒出生的孩子沒有了爸爸。
她想起那天,那位神秘人讓她下藥的時候,每天都要下雙份劑量,剛開始她的確是那樣做的,後來有一天,她在書房外麵不小心聽到傅思誠說“馮媽老了,不要讓她去碰那些粗重的活。”
自父親和老伴死去,再沒有人那關心她。
那一天,她的思緒萬千,站在原地呆愣了好久好久。
之後下的藥別說雙劑量,甚至半包的劑量都不夠,再後來,隻是一點點,像是為了讓自己心安,每天下藥的時候總是如上斷頭台一樣煎熬,她慢慢的,不知道什時候開始,已經停了他的藥。
那藥毒素很強,積累到身體麵慢慢發揮作用,等到發病哪天,全身滲透了毒素,那人便會暴病身亡,隻是感覺到身體有一絲疼痛,再之後,神經斷裂,七竅出血,五髒衰竭致死。
傅思誠挨了這久,身體卻沒有完全死亡腐爛,隻是因為藥量太過於微弱。
陳舒茗緩緩抱緊了他的身體“你還記得藥聖怎說的嗎”
她抱住他“那人最終還是心軟了。”
傅思誠聽的有些動容。
他恨恨她欺騙她,母親去世了這久,是馮嫂把他拉扯大的,那時候傅思誠還小,失去了媽媽對他的打擊非常大,很多時候,馮嫂就見她他在書桌上,眼睛無神的看著書麵,毫無波動,愣愣的,像一尊雕像。那時候傅思誠和她最親,完全把她當成了自己的媽媽。
之後馮嫂的身體出了一些小毛病,經常腰酸背痛,傅思誠就讓她回家了。她是他從小到大的保姆,大她30多歲,細心照顧他。傅思誠並不清楚她家的事情,隻是大概知道她家在哪。他工作太忙,從來不記這些東西。
後來馮嫂身體好一些了,傅思誠的保姆也出了一些事,她就重新回來了。
雖然很少聯係,但是兩人的相處方式更傾向於母子。
傅思誠的心高冷,孤傲,不可一世,說話的語氣總是淡淡的,聽起來有些帶著點不近人情的味道。可是他比誰都心熱,隻是母親的離去讓他變的有些自閉,不懂得如何與人交際,於是總是給了一種天性涼薄的感覺。
陳舒茗覺得她似乎看懂一些他了。
“你做什決定我都支持。”她開口。
“我會一直陪在你的身邊,無論你做什,我都會支持。思誠,我想過了,我們是夫妻,曾經在禮堂大聲說著無論地方最後變成什樣都會一生一世不分離的夫妻。你想做什就勇敢的去做吧。我會一直陪著你。”
“我最難過的是,你現在變成這個樣子,我卻什都做不了思誠,天底下美好的女子如此之多,你卻選擇了其中一個最難哄,最一無是處的陳舒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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