慣性是可怕的,我停不住腳的踉蹌了幾步跌坐在地上,尾椎傳來的痛感如同電流竄過身體,從下往上,疼得我腦袋一片空白。
“三哥不要!”
女人的尖叫聲把我從迷糊中拉扯出來,漸漸清明的眼前,最先看到的是一把翠綠的匕首。
梅香抱著藍衫男子的大腿,擋在我前邊,杏兒為她補上的妝有點花了,卻瞧著更為楚楚動人。
等等!
我好像聽到她什三哥?我拚命回想,直覺告訴我,想起這個很重要,重要到會左右我此刻的性命。
“你們是一夥的!”我想後退,可我的腿早就麻軟的抬不起來。
梅香背對著我,身子卻是一顫,我猜對了。
“鬆手!”藍衫男子沉著臉,卻不敢踹梅香,怕傷著她,隱忍著的怒意一股腦的全衝我而來。
“這種女人死不足惜,你給我鬆手!我要把這個地方夷為平地!竟敢把心思動到——”
他惡狠狠的瞪著我,恨不得我死的眼神讓我有點慌神,記憶中同樣的可怖目光已經不是第一次看見了。
我不自覺的目光放空,身子卻是一沉,一聲悶哼後有什東西狠狠的撞在我身上,壓的我剛才被虐待過的尾椎再次發出慘叫。
“夙雪!!”藍衫男子的嘶吼聲震的我雙耳發麻,可我還不及做出反應,就被一腳踹飛,後背撞擊到什上,疼得我直接暈了過去。
——
我做了一個夢,一個逼真的讓我足以懷疑三觀的夢,夢我是香椿閣的妓女,名喚彩雲。
夢有個願意護著我的丫頭,還有個對我極好的姑娘。
“你個死東西賠錢貨!跟你媽一樣水性楊花!老子養了你二十多年,你不感恩戴德,還敢學人偷跑!我不打死你,我就罔顧了這些年花在你身上的錢!什東西,活著讓人添堵,死了都不讓人安生!你個兔崽子,再哭!我把你嘴縫上你信不信!”
每日每日的謾罵都來自同一張嘴,我的父親,那個曾經也有過溫柔善良的父親,早已在歲月的蹉跎下變成了個比魔鬼還要可怕的男人。
父親揪著我的頭發往地上摔,我閉上眼像從前一樣忍受著即將到來的疼痛,漆黑一片,所有的感官變得更加敏銳。
可為什一點都不疼?
我緩緩睜眼,伸手在臉上摸了一把,濡濕的血卻沒有半點粘濕的感覺。
父親的謾罵並未停止,我依舊被他揪著挨打著,可我又好像隻是個看客,不疼不癢,無動於衷。
我這才發覺出不對勁來,眼前的一切都是我記憶中的一部分,不是現實,是夢,是最想忘掉的痛苦的夢。
當我意識到這些,父親的身影竟開始變得越來越淡,那個被打的我也隨之化為空氣,倏然消失。
“彩雲!彩雲你怎樣了?醒醒啊彩雲!”
有人拍著我的臉,用力之大疼得我臉上火辣辣的。
我猛地從夢中驚醒,茫然的看向麵前的人,半才讓雙眼對焦。
“杏……兒?”我張了張嘴,聲音艱澀。
杏兒跪在我身邊,此刻已經哭得像個淚人似的。
“你嚇死我了!清醒了嗎?彩雲你到底怎了?怎能——”她帶著哭腔的追問還沒完,我突然發現此刻這個房間除了我們,還有閣的其他人,大家全都跪坐在地上,有的掩麵而泣,有的驚慌失措,像是被什事嚇的整個人都懵了。
“杏兒,那兩個人呢?唔梅香呢?”我的記憶一點點的竄上來,有那幾秒,我慶幸著,慶幸著眼前的才是現實,而不是夢。
不然,我就太悲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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