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

    隨著齊聲的怒吼，薑軍與王磊揮舞著手中的木槍向前虛空刺去，並保持在最後的動作。

    “腰要用力，馬步要穩，手抬高些……再來！”徐援朝更正了一下薑軍的動作，然後再次下令。

    又是一聲“殺！”

    徐援朝微微皺眉，槍頭輕挑，薑軍手中的木槍差點脫手飛出。

    “你這是在捅蚊子呢？手要用力！再來！”

    薑軍還心不了願的又刺了一槍，動作未老，木槍便被徐援朝一槍磕飛。

    “薑軍，你是怎回事？為什不用心訓練？看你這樣子，還像個兵嗎？”

    徐援朝怒吼著，顯然是動了真怒。而薑軍，他卻一言不發，隻是默默的走過去將掉在地上的訓練槍撿起來，臉上看不到一絲的表情，像塊木頭一樣。

    王磊輕輕拉了拉他的衣角，聲勸道：“看你把班長急得，還不快點道歉……班長，他不是故意的，這功夫誰也不是生就會不是？我保證會好好幫他，一定讓他盡快練好殺敵本領。”

    兩人的目光都盯在薑軍臉上，等著他表態，薑軍卻依然是保持著那副麻木不仁的表情一言不發。

    徐援朝怒了，舉槍吼道：“把槍端起來，我跟你練！”

    薑軍沒動，眼中去隱隱透出一絲煩燥。

    徐援朝臉色漲得通紅，突然挺槍刺出，薑軍卻依然紋絲不動。徐援朝大驚，急忙收勁，槍頭在他胸前一寸處停下。雖是訓練用的木頭槍，但若是沒有防具的情況下被刺實了，依然會有危險的，尤其是在這交通極端封閉的山，有傷也很難得到救治。想到這，徐援朝幾乎驚出一身冷汗。

    王磊幾乎嚇傻了，一旁站崗的石二柱看了看，又轉過頭去，而薑軍，這時也終於開了口。

    “我不是不想訓練，隻是不想浪費精力練這些沒用的東西。”

    徐援朝怒了，眼睛瞪得通紅：“沒用的東西？你知道這是什嗎？這些刺殺術，全都是我們的先輩在戰場上用生命和鮮血換來的經驗！刺刀見紅，這是一個軍人最大的榮耀！你敢這些東西沒用？”

    薑軍卻是一臉平靜：“現代戰爭中，敵我雙方短兵肉搏的機率已經非常了，幾乎可以忽略不計。據我所知，西方國家的軍隊早在十幾年前就已經取消了刺殺訓練，我國也同樣在九十年代取消了刺殺訓練，現在就連民兵都不練這個了。我不知道你為什非要讓我們練這些，但是，我可以肯定，如果現在發生戰爭，在戰場上我是絕對不會用到這些刺殺技術的，比起刺刀，我更相信槍膛的子彈。”

    徐援朝冷笑：“是嗎？可是如果你的子彈打光了呢？如果你的槍突然卡殼了呢？這時你難道就要等死嗎？”

    薑軍平靜答道：“不，我會先隱蔽，同時向戰友求援，在更換子彈或是排除故障後繼續戰鬥。”

    “如果敵人已經撲到你麵前，你來不及求援隱蔽怎辦？”

    “那表示我已經死定了，因為敵人不會在打光了子彈或是槍卡殼後進行衝鋒。在拔出刺刀前，我肯定已經被打成了蜂窩。”

    “撲！”

    王磊忍不住笑了，卻感覺氣氛不對，立刻忍住。這時，徐援朝似乎已經冷靜下來，用心的打量著薑軍，似乎想將這個奇特的新兵看透。

    過了半晌，徐援朝緩緩點頭：“你的或許有道理，刺殺戰術也許真的已經過時，但我絕不認為刺刀見紅的精神會過時！而且，就目前的條件來，我們也沒辦法進行更加複雜的訓練，我讓你們練習刺殺，並不止是為了訓練你們的戰術，更重要的，是為了讓你們在訓練中體會到那種有敵無我，有我無敵的刺刀精神！隻有這樣，你們才能成為一個真正的好兵！”

    “真正的好兵隻能在戰場上磨練，沒有經曆過戰爭的士兵，永遠都是新兵。那不是靠揮幾下木槍就能學到的。”

    薑軍的眼神有些飄忽，他仿佛又聽到了槍聲與慘叫。

    徐援朝還沒出聲，王磊卻有些不滿的撇了撇嘴：“得那邪忽，好像你打過仗似的。”

    薑軍看了他一眼，王磊隻覺一股寒意湧入體內，竟下意識的退了一步。

    這時，徐援朝插言道：“好了，今就練到這吧。王磊，該到你去接崗了。”

    “是！”王磊應了一聲，不服氣的瞪了薑軍一眼，向崗亭走去。

    徐援朝深深的看了薑軍一眼，道：“這一陣都沒什下雨，菜園的菜都有些枯了，得多澆點水，我們一起去山下挑水。”

    “是。”薑軍這次沒再反駁。經過剛才那一鬧，一直以來壓在心中的鬱氣倒是消了不少，拿上扁擔水桶隨著徐援朝向山下走去。

    山路很長，單程要走一個時左右，不過路倒是不太難走。一路上，徐援朝都沒有主動話，薑軍也不開口，倆人全都悶聲不響的趕路，走得倒是挺快，隻是氣氛顯得有些沉悶。

    正走著，徐援朝突然打破了沉默，頭也不回的問道：“你當兵多久了？”

    薑軍愣了一下，答道：“半年多。”

    徐援朝回頭望了一眼，輕輕搖頭：“不像……就你這年紀，還有身上這股味道，怎看都像是幹了幾年的老兵。”

    “我沒謊，我的確是今年上半年入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