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_894軼江月連忙過去扶她起來,讓她坐在床上,低聲問道:“怎回事?”
雲雪裳眨了眨眼睛,聲道:“什什回事?”
!殺手剛走,她就忘得一幹淨。也就是因為有了這一出,軼江月再不敢把她一個人丟在這了。可是,帶著她去闖營也是不可能的,為難極了,他皺眉看著她呼哧大吃的模樣,心百感交集。
爭來鬥去,卻還是逃不過宿命,難道上真的不容他們牧依人在這世間生存?
“蹭……犬”
一聲響,一支鏢穿過窗戶釘在了牆上,鏢上一張紙條,一縷繡發。他大步過去,拔出鏢,從鏢上取下紙條,上麵赫然寫著:
“子時,鎮西廟拿雲雪裳來換碧葉和牧依人。”
字跡有些熟悉,他的腦中瞬間想到了南金太子的筆跡,他有過目不忘的本事,因為三公主的關係,對南金上上下下都很了解。
南金太子要雲雪裳做什?他的心一緊,呼吸也粗重起來,手指緊抓住那縷黑發,上麵是碧葉的氣息沒錯!他轉過了臉,看向了雲雪裳,她也正看向他,目光依然充滿了戒備。
……
他突然就笑了起來,苦澀而且無奈。
“上飛的,你不要吃飯?”
他笑了好半,雲雪裳的眉也愈加皺得緊了,她站起來,偏著頭盯著他的眼睛。
軼江月搖了搖頭,緩步走了過來,慢慢地伸出手,把她用力地抱進了懷。自她醒來之後,他一直想這樣抱抱她,可惜卻從未如願。
隻是想抱抱她而已,都這困難,更何況得到她的心?她看自己的眼神,就像看一個敵人,盡管他像軒轅辰風一樣日夜守著她?他的心灰得厲害,直覺得一陣陣地絕望。
他做不到,丟下寨中人不管,隻帶著她去逃掉。
今晚上情勢再凶猛,他也要闖一闖。
暮靄,微光。夜漸漸包圍人間。
下了馬,軼江月牽著雲雪裳的手慢慢往廟麵走去。不過是間陳舊的土地廟罷了,廟神龕上供奉著一尊土地爺,香案上擺放著一隻香爐,有幾柱香正在燃燒,空氣有淡淡的稻草的黴味兒。
“出來吧。”他負手,微揚下巴,沉聲道。
“*師果然準時。”從神像後麵慢慢轉出了一個人來,果然是南金太子。金冠,玉麵,蟒袍上綴的寶珠熠熠生輝。
“軒轅辰風呢?”他低聲問道。
“那人怎會和本太子在一起?”太子微微一笑,看向了他身後的雲雪裳,笑著道:
“這便是真正的牧依公主吧?傳聞飲了她的血便能長生不老,*師,你教導皇妹這些年,我南金對你也不薄,為何偏隱瞞了這味仙藥呢?我父王正等著這藥入引,練成不老之身呢。”
軼江月心一怔,他怎會認為雲雪裳是真正的公主?難道是碧葉漏了嘴?可是她也不會指認雲雪裳才是公主啊!
“帶上來。”
南金太子輕一撫掌,幾名侍衛便從後麵拖出一個渾身是血奄奄一息的女子來。
“她的血,禦醫已經試過了,並不能讓人起死回生,本太子想,雲雪裳才是真公主才對。”
南金太子指了指雲雪裳,笑聲愈加歡快了:“*師,你獻人有功,父王會嘉獎於你的。”
“她不是公主,你得到她也沒用。”軼江月淡淡地道。
“別開玩笑了,你費這大的勁得到她,難道不是因為她是公主的緣故?別推三阻四了,你給我人,你依然是我南金最尊貴的客人。”
太子板下臉來,一揮手,便讓人上前去拉雲雪裳。
“她真的不是公主。”軼江月伸手攔開眾人,皺起眉來,其他族人並不在這,他要不要捉住太子來向南金王換人?
“你她不是公主,那誰是公主?”太子惱怒起來,大聲質問道。
“沒有公主。”
軼江月看著太子,緩緩道:
“她隻是我當年偷來的一個孩子,真正的公主早死了,隻活了半歲而已,我為了讓彩羽夫人打起精神支撐下去,才偷她回來,後來為了引住世人的視線,又繼續了這個謊言,牧依的法師是不能結婚,更別娶公主為妻的,所以我便讓碧葉冒充公主,事實上她們兩個都隻是普通的女孩子。”
南金太子的臉上露出了不敢置信的表情來,過了好一會兒,才低聲反問道:“此話當真?”
“當真!”
“不行,本太子不能被你蒙騙了,*師向來最愛設局,本太子可是了解得很,來人,帶雲雪裳走。”
南金太子寒下臉來,一揮手,手下立刻再次撲向了雲雪裳。這些人哪是軼江月的對手,不過幾招下來便被他打得東倒西歪,再爬不起來。
南金太子惱了,大聲吼道:
“軼江月,你若不閃開,
後果自負。”
著,廟的後牆轟倒下來,十數牧依人被捆在一起,身上全綁了炸藥,而引線已經被點燃。
要救人,就要放棄雲雪裳!
軼江月痛苦的攥起了雙拳,目光滑過了侍衛緊緊抓住的雲雪裳,身形一閃就撲向了牧依子民。
那邊,南金太子見他身形閃開,立刻躍身上前,一把扛起了雲雪裳,向外飛躍而去。
一匹火紅的馬已經侯在廟外,他上了馬,一揚鞭就往夜的深處奔去。而軼江月衝向了那些牧依人的時候,立刻發現自己上當了,他們身上的炸藥根本就是空心的,來人隻是用這個來擾亂他的心緒,借機帶走雲雪裳。
他不是南金太子,他是誰?
他惱怒地轉身就往夜風中追去,上了馬,疾追。
來人不敢過於讓馬兒顛簸,從而傷到了雲雪裳的孩子,終是被軼江月迫到了江邊。他勒住了馬,看向了軼江月。
“你到底是誰?”軼江月用馬鞭指向了他,怒聲問道。
那人抬手,緩緩從臉上取下了一張麵具……居然是安陽煜!他低頭看了看懷的女人,聲道:
“貓兒,不要害怕!”
“什貓兒?”
懷的人抬起頭來,驚訝地看向他,這張臉,她記得!就是常在她腦袋和她話的人!
安陽煜低頭看她,她又道:“你是狗兒!”
什貓狗的,可是他居然沒死!軼江月瞪大了眼睛,他怎可能從水潭逃生?
“軼江月,收手吧,下已經被你攪得一團亂了,我和沈璃塵也被你整得夠慘,雲雪裳我是不可能讓她留在你身邊的。”安陽煜盯著他,緩緩地道。
“怎可能?你怎可能不死?”
“呸,你死了,我們皇上也不會死!”
幾名殘月門人追上前來,大聲道,剛才那些南金士兵都是他們假扮的。
“軼江月,你滿族被滅,仇恨的心情我了解,我隻一個夢兒不見了都恨了這些年,何況你遇到的這些事,隻是,事情既然過去了十五年,又何苦一定執著於此?”
安陽煜緊摟著懷的雲雪裳,耐下性子勸道。如果不是因為碧葉的懇求,他真想現在就和他再打一架,讓他明白,他們不是這樣好欺負的。
“碧葉!”
軼江月終是明白了過來,知道他所有計劃的隻有碧葉一人,隻有碧葉可以從潭底救他們上來,隻有碧葉才能協助他們布下這一個局。
這些日子,他被雲雪裳的冷淡弄得慌了神分了心,根本沒去仔細思考這件事的蹊蹺之處。南金王若要奪取山寨,一定是又要做a子又要立牌坊地瞞著,變著法子捏造出罪名來,就像當年牧依王謀反一樣,一個老太婆,怎會知道得那樣詳細,他又怎會正巧跳到她的院子,正巧聽到她那樣一番話?還有,什趁著軒轅辰風和三公主成親的機會灌醉他們,然後讓他帶著雪裳遠走他鄉,去過快活的日子,全是計謀,全是假的……怎呢,軒轅辰風那那容易就同意成親,還被灌得爛醉。他從未懷疑過碧葉,卻偏偏是碧葉!
碧葉策馬奔了過來,慢慢地停到了他的麵前。
他的身形暴起,狠狠地一巴掌落在了她的臉上,碧葉頓時被他打下了馬,飛出好遠才重重地跌在地上。
“為什背叛我?”
軼江月的眼睛布滿了赤紅,他選擇舍棄雲雪裳也不放棄救她和族人,為什換來的卻是背叛?
“*師,你醒醒吧,感情是要兩情相悅的,姐跟著你不快樂,你難道會快樂嗎?不錯,以往你看到姐總會開心地笑,可是這些日子以來,你真心地笑過嗎?你晚晚都在做噩夢,夢到姐罵你,夢到姐離你遠去……我夜夜守在你的門外,我都聽在心,*師,放過自己吧,不要再折磨自己……”
“你閉嘴,叛徒!”
軼江月打斷了她的話,大步過去,揚起了手掌就往她的頭頂擊去。
“夫人臨去前其實過一句話,她讓我告訴你,忘了仇恨,好好生活,我一直想告訴你,可是你從來不肯和我安靜地一會兒話,總是忙著計劃你的複仇。*師,你的生活被仇恨折磨了太久,你放過自己吧。”
碧葉跪好,仰起頭來,靜靜地看著他,目光清澈而留戀,她總是用這樣的目光看他,烙得他的手掌怎也落不下去。
“你滾。”
軼江月猛地閉上了眼睛,好半才恨恨地甩了一下手,冷冷地驅逐起她來。
“不要,*師,碧葉死也不會離開*師,就像*師願意舍棄姐……也要來救碧葉一樣。”
碧葉拉住了他的長袍,看著他輕輕地道。
軼江月黑著臉,拳捏了又鬆,鬆了又捏,最終輕輕地,無力地垂到了身側。
“喂,不好了,你們別忤在這
了,我們快逃。”
又有兩匹快馬飛馳而來,是軒轅辰風和三公主,二人跑近來,氣喘籲籲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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