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_894安陽煜沉吟了一下,低聲道:“芬兒姑娘切莫誤會,在下願意幫姑娘找回你姐姐,隻是出於義道,並非對姑娘有何非份之想,而且在下和妻子的感情非常好,已向她承認今生隻娶她一人,今日在下前來,其實是有一事不明,希望芬兒姑娘明示。”
芬兒低著頭,聽他完,好一會兒,才拖著哭腔道:“公子請。”
“昨你為何知道是我?”安陽煜直接問道。
“公子的鞋。”芬兒指了指他的鞋,他皺起眉來,鞋有什不同蹂?
“公子的鞋上繡的花,隻有夫人才會。”
芬兒當時正在偏堂收拾東西,他落下時,一眼就看到了鞋上繡的麒麟獸,那是雲雪裳為了在司空靜雅麵前炫耀繡工特地繡上的,芬兒認得她這種複雜的繡法,這水鎮還沒有第二人。
安陽煜點點頭,又聽芬兒:“公子放心,芬兒未對任何人過,對娘也沒有,芬兒姑娘公子是好人,是有本事的人,是芬兒沒福氣。”
著,居然哭了起來,安陽煜安慰了兩句,便往外走去,不料眼前突然一花,隻覺得有些頭暈,人便往牆上靠去該。
難不成,芬兒娘還在別處下了藥不成?他看向了桌上的兩隻桐油燈,燈蕊兒正四濺著金黃的火花,芬兒看了他一眼,也軟軟地趴在了桌上。
屏息,運氣,他迅速調整了一下氣息,從後窗躍了出去。
今兒倒好,險些被……人睡。
他鑽進了密道,很快便回了家。雲雪裳正四仰八叉地躺在床上,搖著一把棕葉大蒲扇,嘴嘰咕著,念叨著他不應該去芬兒家吃飯。
“別念了,打水來。”安陽煜從暗閣鑽出來,低聲道。
雲雪裳一咕嚕爬起來,看著他麵紅耳赤的模樣,驚訝地問道:“你這是怎搞的?怎跟被蒸了一回一樣?”
“差點被蒸了。”安陽煜苦笑起來,他這才叫陰溝翻船,極大的失策。
“快來洗。”
雲雪裳已經搖起了一桶井水,在外麵喊道。
他快步出去,拎著水就往身上澆,不澆倒好,越澆,火越大。
“喂,芬兒給你下
藥?看她樣子溫柔,怎還會這樣的手段?”雲雪裳又搖起一桶水,上下打量著他,不悅地道。
“不洗了,泄
火。”
安陽煜一眼瞟到她透明的衣衫,幹脆扔了水桶,抱著她就往屋走。
“滾開,我才不讓你碰,去找下、、、藥的。”
雲雪裳惱火地低斥著,還不知道他有沒有在外麵泄過了,髒死了,髒!
可是安陽煜才把她丟到床上,隻覺得眼前那陣黑霧越來越濃,一頭紮在床上,便昏睡成死豬一般了。
雲雪裳換了衣,又請了沈璃塵過來。
這是民間最普通的藥,藥
性極猛,芬兒娘畢竟是女流之輩,不好意思去認真打聽應該讓他吃多少才對,隻想著辦成好事,便猛地在燈油摻了,安陽煜幸虧是體質好,否則便會七竅流血……
“活該。”
雲雪裳氣鼓鼓地井水鎮過的毛巾給他擦著額頭,嘴罵著。
司空靜雅坐在一邊笑得肚子抽筋,還是她的沈璃塵好,從來不去外麵花花腸子,所以呀,人無完人,太過優雅也對,不會讓她去受這樣的閑氣。
扭頭,瞪了一眼司空靜雅,正要發飆,隻聽得院門一聲劈啦巨響,有人大吼道:
“捉拿殺人犯喻隱!”
殺人犯?
難不成安狐狸因為過度聞了這藥,shu性大發,把芬兒給殺了?三人麵麵相覷著,外麵的砸門聲越來越響,隻聽得砰一聲,門被踢倒了!
紫袖一揮,纖白修長的手指彈出了幾抹亮光,沈璃塵關上了機關。他有些懷疑,是有人在逼他們出手,事情未水落石出之前,還不宜撕破臉皮正麵衝突。
“捉拿殺人凶手喻隱,將這一幹人等全帶到祠堂去。”
牛捕頭領頭衝進來,得意洋洋地吼道。
安陽煜的藥性還未退,暈暈沉沉間,隻感覺有人拖住了他的雙手,大力把他拖起來,這雙手,不是貓兒,也不是沈璃塵,潛意識,抗拒由心而生,自然間抽手、反肘、一拳揮出……
動作太快,如閃電。
前來拖人的兩個捕快慘叫著,飛出了門外,重重地,落了地,隻哼了一聲,便氣絕身亡。
事大了!
沈璃塵未料到他在神智模糊中下手如此之重!捕快們楞了一下,接著便拔出了雪亮的刀叫囂著衝了過來,見情況已經如此,那刀徑直砍向了兩個男子,司空靜雅想也未想,抄起了旁邊的椅子就往捕快身上砸去。
“阿煜,醒醒!”
雲雪裳一麵抱住了安陽煜的腰,一麵大聲喊道。此時安陽煜的雙目已經赤紅如血,渾身的皮膚都泛了深紅的顏色,手臂上青筋鼓起,模樣非常駭人
,手起手落,又有一名捕快的喉嚨被他捏斷,骨頭碎裂的聲音令其餘的人嚇得魂不附體。
“就是他,他就是邪黨之人!”
牛捕頭驚恐地大叫起來,雙腿抖動著,連滾帶爬地往外跑。
“走。”
沈璃塵果斷地道。
可是,安陽煜哪肯走,殺紅了眼,一身血脈噴張逆流,殺氣從每一寸紅透的肌膚往外迸出。
他聽不到一個字,他心隻有一個念頭:殺!
殺盡阻擋在眼前的每一個人!
他想著,並且出手了。司空靜雅是前來扶他進暗閣的,可是還未觸到他的身體,就被他一掌揮來,誰也沒有想到他的這次突然出手,沈璃塵也來不及救她,司空靜雅未來及叫一聲,胸前就中了他一掌,纖柔的身體像斷線的風箏一般,飄出,落下……鮮血織成的珠霧散開。
“他走火入魔了。”
沈璃塵這才意識到了問題的嚴重性,雙掌一拍輪椅扶手,身體躍起來,落下時,又接連在地上拍著,直到司空靜雅摔下的地方才落下來,抱起她,迅速往她的嘴塞進了一顆續命丸。
安陽煜的這一掌,便是沈璃塵也難以承受,何況是司空靜雅?此時已經奄奄一息,目光迷離而留戀地盯在沈璃塵的臉上。
“不要怕,有我在。”
沈璃塵低低地道,揚手,紫色闊袖在空中揚成一麵旗,暗處,幾道紫色身影箭一般射出。
“主上。”
“走。”
沈璃塵斬釘截鐵地道。
幾人連忙過來,扶起他,抱起了司空靜雅,可是對安陽煜,誰也拿他沒辦法!他暴風一樣卷出了院門,碎石四飛,那是他的鐵拳擊在院牆上的結果。
“救雅兒要緊,你看他,誰也傷不了他,你把兒子帶走,殘月門人就在附近,我去找他們。”
雲雪裳的臉色已經變得煞白,她匆匆著,拔腿往外跑去。
沈璃塵此時已經顧不了全局了,司空靜雅命在旦夕,而他,想抱她都不可以!
他突然恨起了自己,這些日子,從來未為司空靜雅做過什,總是心安理得地享受著她給予自己的愛和照顧。
司空靜雅常會羨慕地看著安陽煜和雲雪裳兩個人,他們吵吵鬧鬧,摟摟抱抱,那是所有的恩愛夫妻都會做的事,可是他從未對她做過,他隻是淡淡地笑,坐在一邊,看自己的書,用左手和右手下棋,他淡然著,忽略著她的感受。
從來,都是如此!
“雅兒,不要怕。”
他輕撫著司空靜雅的臉,握住了她的手,沉聲而且果斷地道:
“走!”
紫衣,風一般的來,風一般地卷走。
兩個院空蕩蕩,靜悄悄。
雲雪裳一路疾奔出來,可是已經失去了安陽煜的蹤影,街上,到處有受傷的人,那都是被他傷到的嗎?
聲聲慘叫聲哭聲入耳,心急,如焚!
捕快們從一條巷子跑出來,又往另一個巷子跑去。那是芬兒住的地方!
她沒有猶豫,立刻跟在了捕快們的後麵跑了過去。遠遠的,有芬兒撕心裂肺的哭聲,她的心一顫,芬兒沒事,是誰?
院門。
芬兒臉上青紫腫脹,衣衫襤褸,遮蔽不了傷痕累累的身體,不用想也知道她遭遇了什事情,而地上,大片刺目的鮮血,血腥味兒衝得人鼻中難受極了,芬兒娘已經是身首異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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