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手中的白梅落雪刀,已經揮動了不知道不少次。
揮刀已不再是控製,而是肌肉記憶。
在這危機時刻,我旋身便是快若閃電的一刀。不管是任何生物,隻要他還想攻擊我,這一刀必中。
我有這樣的信心。
但出乎我的意料,那個聲音的主人並沒有殺上來。
他站在我的視野盡頭,但那聲歎息卻像是從我的身後傳來的。
看似微不足道的錯亂感,卻讓我的一顆心緩緩沉了下去。
問題來了,到底是我的視覺出了問題,還是聽覺?
或者,幹脆兩樣都出問題了?
我深吸一口氣,平複下心情,竭力用五感去感受著身邊的一切。
“嘎”一聲輕響,遙遠得像是從際傳來一樣。我皺眉一看,原來是身旁的花,咬了那塊血色骨塊一口。
骨頭相當堅硬,將花的牙齒崩斷了一根,疼得它滿地打滾。
但花的身影,在我眼中卻忽遠忽近,看不真切。
“完了。”我想點一首《涼涼》送給自己。
從那個神秘身影出現的一瞬,我的感知便受到了巨大的破壞。
他提著一盞燈,樣式古樸,像是中世紀常見的油燈,散發著黯淡的黃色光芒。
“鎮靜!”童雪的聲音在我耳邊響起,“他手中的是鬼燈,可以讓人產生幻覺。如果你在幻覺中淪陷,它甚至能控製你的行為。”
“他是雷弗洛公爵,那座空墳的主人。”
我詫異地看向童雪,驚訝於她竟然沒有受到影響。
看向她胸膛熠熠發光的聖銀十字架,我什都明白了。
先前在路上我將十字架還給了她,現在童雪在聖銀十字架的庇護中,免受幻覺侵擾。
我也很想鎮靜下來,可是我特完全做不到啊!
一眨眼的功夫,在我視網膜中呈現的景象,便是三個提燈的人。
一個身形佝僂的老年人,一個不怒自威的中年人,還有一個英俊瀟灑的青年人。
從容貌中依稀可以分辨,這本該是一個人三個年齡段的模樣。
三個血族公爵從不同的方向逼近,讓我瞬間炸毛了。
草泥馬的,老子該往哪個方向砍啊,哪個才是真的?
“冷靜!”我告誡自己,不能著了道。
如果要破除這種詭異的狀況,應該怎辦?
我的腦海中突然閃過一道靈光——聚意劍術。
當一個人的精氣神高度集中,他的五感會變得分外敏銳,大腦神經異常清晰。
我立即閉上雙眼,將一切交給了花和童雪。
關閉視覺後,眼前一片漆黑,耳邊卻響起一連串的慘叫和燃燒的聲音,似乎有無數人在我身邊被火焚燒而死。
不僅如此,我的身體也傳來灼燒的刺痛感,似乎被火焰躥遍了全身。
幻覺!都是幻覺!
我咬牙告誡自己,不要被影響,迅速調動渾身機能。
三十秒很快過去,血液強有力地衝刷著我的四肢百骸。我猛地睜開雙眼,眼中的世界如此清晰,再無一絲幻象。
耳邊的燃燒聲,以及身體的灼痛感,在那離我遠去。
眼前是童雪和花,正奮力和那個持鬼燈的雷弗洛公爵廝殺。
他似乎發現了我的異常,用震驚的目光看著我,驚訝於我能夠從幻覺中脫身。
我微眯著眼睛,如猛獸般衝殺過去。
雷弗洛公爵和我想象中的強大相去甚遠。他甚至沒有棺中屍體那樣容顏常駐,儼然一個垂暮老頭的形象。
在我們的圍殺下,他險象環生,漲紅了臉,不住地咳嗽著。
“他隻有半口氣,強行從墓地中爬出來的!”童雪的眼光非常毒辣,發現了端倪。
這讓我神情為之振奮,手中刀光越發狠辣淩厲。
雷弗洛公爵再也招架不住,被我一刀捅穿了我胸膛。
他的半個胸膛,在那間蒸發為血霧。
眼見他“哇”的吐出一口血液,身形趔趄後退,我立即伸手抓向他手中的鬼燈。
隻要得到這盞鬼燈,就可以阻止該隱蘇醒!
然而就在這一瞬間,鬼燈卻受到一股無形的力量牽引,向著一旁飛去。
魔偶少女從樹後鑽出,一把握住鬼燈,得意地在手中搖了搖:“廢物老東西,你雷弗洛家族的榮光早該過去了。”
我拔出白梅落雪刀,正要趁著聚意狀態衝殺過去,卻猛地停下了腳步。
因為,一個熟悉的身影出現在了魔偶身旁。
瑪格瑞特。
她雍容華貴地掃了我一眼,眼神中有著不出的複雜:“東西到手,走吧。”
“不殺了他們?”魔偶似乎不是很滿意。
“節外生枝。”瑪格瑞特冷笑一聲,轉身便走,魔偶緊跟在她身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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