兜兜轉轉繞出了城，大約十分鍾後上了高速，車載電視放著幾年前的香港電影，吵得聽不到車窗外得風聲。

    “氣很好呢！”啟明。

    我聞聲轉頭，一時間竟有些魂不守舍，張嘴沒有嗯出聲。他幹淨的臉龐被陽光鍍上了一層暖融融的色彩，嘴角還掛著一絲柔和的笑意。淺棕色瞳孔的光暈似乎要溢出來，那明亮清澈，仿佛能看到我倒映在他的眼底。我想，如果現在有陣風恰好拂亂他的頭發，鐵定就能把我給融了吧……

    “瞅什呢？”啟明感到莫名其妙，我這才反應過來，自己的視線還癡癡地定在他的臉上。

    呃……我是腦子進水了吧？？竟然覺得傻不拉幾的他此時很好看，一定是太累了，所以欣賞水平變低了！我眼神躲閃著匆忙轉頭眯上眼，啊，該死，心居然慌慌的。

    “你……”啟明有些低沉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心的緊張感瞬間爆棚，我撇眼看他，卻隻能看到他的側臉，“不會是……”他緩慢地著，吐出的氣息逗得我耳朵癢酥酥的，我本能地偏頭躲了躲，然後深吸一口氣，正襟危坐，壓住心中的慌亂，隻是臉上不可控地有些發燙，不過幸好蒙著絲巾，應該看不出來的。我這樣想著，耗費心思裝出一副安然無事的樣子。

    “算了。”下一秒啟明語氣輕巧地出兩個字後迅速把臉轉了回去，我咳嗽了兩聲，轉頭看向窗外，尷尬，尷尬至極！

    窗外是一座座矮矮的山頭，鬱鬱蔥蔥的桉樹默默無聞地向上生長。

    回想起在幼年時某些個陽光明媚的下午，我都會一個人跑到屋後的山上去，躺在厚厚的桉樹葉上麵打盹，聽著風聲劃過樹梢，劃過我的身體，撩起陣陣蟲鳴。偶爾我也會撿起一段樹枝在樹皮上刻字，第一下劃傷桉樹的皮膚就能聞到一股濃鬱的香氣，那香氣帶著泥土，帶著春雨，帶著陽光，於是我的童年，除了飯菜香，最喜歡的就是桉樹香了。

    而今老屋的後山上已經沒了桉樹的影子，心中不免覺得可惜，但現在看到窗外那一片片翠綠的桉樹，鼻尖上就又有一股獨特的香氣緊緊圍繞著，大抵記憶就是這回事，總能一不心讓人回味無窮。

    “召啟明，你知道窗外那是什樹不？”我用手肘懟了懟他，他馬上就把頭靠過來盯著窗外看。

    “不知道，怎的，這樹有什特別之處？”

    “沒有，但是我喜歡。”我癡笑著，轉眼卻看見啟明有些納悶，“桉樹是香的呢。”我補充到，啟明聽了微微點了點頭又坐了回去，若有所思。

    “你在想什啊？”我問。

    “你不困嗎？”啟明眯著眼睛反問。

    “嗯……有些困的。”我老實回答到。

    “那就睡啊！我也困了。”

    “哦……”我把臉鼓成了包子，心想原來是嫌我吵啊……但是馬上一隻手便伸了過來，我的頭便穩穩地靠在了他的肩上，“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