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時候媽媽剛做完手術，被她氣的吐血。

    醫生明明過媽媽的手術很成功，但是媽媽的病情卻迅速惡化。整個人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瘦下去。

    她永遠都不會忘記，媽媽臨死前，死死地瞪著她，掙紮著對她，“夕夕，媽媽要強了一輩子，從沒有讓人戳著脊梁骨閑話，你是我顧明珠的女兒，要自尊自愛。”

    媽媽的手，明明骨瘦如柴，卻很大力氣地抓著她的手腕，媽媽的不甘心、對她的失望和期許，都表現在瀕死前這一抓的力氣。

    她當時哭得歇斯底，恨不得殺了自己。一定是她的行為讓媽媽覺得，活著被人戳脊梁骨是一種恥辱，所以媽媽死不瞑目。

    那段時間的記憶總是很模糊。

    她隱約還記得，那段時間她生不如死，走在學校，總被人指指點點，好像所有不堪的事情，同時發生在她身上。

    她坐在醫院頂樓的台上，往下看，車輛和行人都如螻蟻，風呼呼的刮著，好像那年1月的風無比的刺骨，從她蕩蕩悠悠的腿縫刮過去，連骨髓都凍得生疼。

    跳下去吧。

    腦袋總有個聲音蠱惑她，隻要從這跳下去，所有的痛苦都結束了，她就徹底解脫了，到一個隻有快樂的世界。

    “曉夕，你下來，有話好好。”

    前男友的聲音，還是記憶中那縷春日暖陽。她是個聲控，以前聽到他話，總讓她覺得暖洋洋的，整顆心都覺得幸福滿足。

    但是現在，她不想看到他，她也不想讓他看到她，此刻的她這肮髒，這失敗，這醜陋，這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