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了夜，我才在一個鎮子落了腳，進了一家旅店，前台的大媽瞥了我好幾眼，又看了看我懷中的嬰兒，我的樣子估計太落魄了，也難怪人家一臉警惕。我尷尬的笑著，指著孩子這是我的侄子。大媽狐疑的看著我，慢悠悠的丟了個鑰匙給我，“0。”我道了謝，找著樓梯往樓上走，樓梯估計有些年頭了，很舊，發出吱呀的聲音，地毯也卷了邊，上麵不知道撒了什汁，一塊塊的結著。房門看起來不是很結實，打開，一股黴味就撲麵而來，嗆了我一下，好在房間還算幹淨，如果不去管枕頭上不明的黃漬。

    我把顏風眠放在床上，他還在睡著，也不知道什時候醒，什時候恢複大人的樣子。我隻是覺得肩膀很痛，門旁邊就是衛生間，瓷磚有些破了，鏡子也破了一塊，但好在清晰度還不錯，我脫下上身的衣服，對著鏡子一看，好家夥，上麵有著四道爪印，不過不深，估計是驁的利爪擦過去留下的，但血還是把衣服染紅了。我忍著痛穿上了衣服，準備去找下當地的醫生。出衛生間的瞬間我就呆住了，顏風眠站在那，表情僵硬，**著身體，脖子上掛著那枚黑色的吊墜。

    我們就這樣相顧無言良久，他才咬著牙，皺著眉“你要看到什時候？”我也沒料到顏風眠這快就又恢複了原樣，忙從包掏出一些我的衣服給他，他接過去，好半沒動，“怎了？”“這不是我的衣服。”“你那個衣服太顯眼了，不適合。”顏風眠才不情願的背對我穿起了衣服，好在他不用我怎教他穿衣。衣服在他身上有些顯大，褲腳有些長，但好在還能穿，看他沒事的樣子我就打算出門了。

    “你去哪？”顏風眠跟在我身後，扯住了我受傷的那隻手，我嘶的抽了口氣，把外套掀開一塊給他看，“被抓的？”我點了點頭，沒把驁的具體事情出來。顏風眠也沒問，隻是讓我去床上坐著，我不知道他想幹嘛，他把手放在我的麵前，轉了兩轉，我就看到一個綠色的豆子出現在了他的手掌，“這怎變出來的？”顏風眠顯然並不想回答我，隻是用另一隻手按著我的腦袋，讓我專心看那個豆子，慢慢的那個豆子竟然開始長了芽，慢慢的在顏風眠的手掌升了起來，顏色卻漸漸變紅了起來，就在我專注的看著的時候，突然“砰”的一下，那個豆子竟然炸了開來，散成了一團紅煙沒了。

    “這是什啊？”我饒有興趣的接著問顏風眠，顏風眠卻隻是走到一邊，從他的繈褓搜著什，我沒放棄追問，他翻了個白眼，“你肩膀不疼了嗎？”“疼啊，當然···”我沒接著下去，因為我摸到我的肩膀，那個傷口竟然沒了，我也感覺不到疼痛。我衝到廁所，脫下衣服一看，那個傷口真的不見了，隻有血漬表明之前的都不是我的幻覺。“這就是幻術。”顏風眠不知什時候站在了門口，麵無表情，我看到他的手上有塊玉，上麵刻著一個“祝”字，“這是祝師的標誌。”完，他就揮了揮手，那塊玉就不見了。“玉呢？”我繞著他看了一圈，也沒看到玉，顏風眠指了指自己的胸口，又指了指自己的胃，“我餓了。”

    下樓路過前台的時候，大媽正在那嗑瓜子聽廣播，我湊過去問這附近哪有吃的，大媽頭也沒抬，“都這個點了，哪還有店啊？”“那有啥吃的嗎？”大媽從台子下摸了摸，甩出兩桶泡麵，“熱水在走廊左邊，自己去倒。”我摸了摸鼻子，付了錢，拿著泡好的麵上了樓。顏風眠打開就要吃，我趕緊攔住他，解釋道“泡個三分鍾，味道更好。”

    顏風眠沒問為什，隻是把麵放了下來，轉頭看了看窗外，從這還能看到一彎月亮，我大概知道他是有些想顏村了，他還沒做好準備，就要倉促的接受外麵的世界。我盤著腿坐在床上，也看了會月亮，“不然我給你講個故事吧。”顏風眠沒回答，還是保持那個姿勢，我就全當他同意了，開始講起了故事。“在我們的喪葬儀式，有個挺重要的環節，叫做哭喪，這是個極為講究的儀式，怎哭，哭的時候唱什都是有規矩的，不然就會被視為不孝，是被看不起的。而現在，大家對喪葬已經相當簡化，這些舊時傳統就沒那多人在意了，況且，現在的家族人口數也沒以前那多了，怎也哭不出以前那種響徹地的感覺，這樣就有了哭喪人。所謂哭喪人，就是收錢替人哭喪，我有幸就看到過一回哭喪。我有個朋友陳子魚是從古鎮出來的，他在得知我對哭喪感興趣之後，就帶我去了他的老家，他家一個親戚去了世，而他們家就請了一個哭喪的團隊。

    大概坐了一的車，等到他家的時候，我們兩個都快被顛散架了，但是架不住我好奇，陳子魚還是帶我去了他那個親戚家。開門的人是陳子魚的堂叔，鎮的人稱他九公，九公看了我一眼，得知我是子魚的朋友，也沒多什，就讓我們進去了。大堂擺設著靈堂，聚在麵的人不多，看到子魚也隻是打個招呼就不再話。去世的是九公的父親，也是我朋友的堂叔，此刻已經入了殮，棺材做工很是精細，雕刻著仙鶴。子魚扯了扯我的衣袖，我才發覺我看的太過關注，以至於大家都在盯著我，九公咳嗽了一下，“今晚不早了，感謝你們前來吊唁，現在都回去休息吧，明還有的忙呢。”其他人點了點頭，就著客氣的話往外走了，我跟著子魚，回頭看到一個表情很是悲傷的年輕人似乎在和九公著什。子魚順著我的目光回頭看了眼，“那是我堂叔的兒子陳軻，算是我的從兄？自跟著我叔公長大，所以叔公走了，他最傷心了吧。”

    回到子魚家，子魚的父親問了一番九公的情況，歎口氣走了。我們洗漱了一番，子魚就到頭呼呼大睡起來，我倒是因為第二的哭喪，有些睡不著，但為了養足精神，我還是躺在床上，木頭的香氣很怡人，漸漸地我也睡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