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這個東方的字眼是武藤健教給你的吧？”皮奈爾問。

    “嗯，是武藤前輩告訴我的，但我不是很理解。”加文靦腆地笑了笑，“我感覺可以這用，來形容我想表達的意思。”

    “東方的文字，對我們而言很晦澀，就像他們的想法，我們總是猜不透，他們總有那些、所謂意會的東西，不說清楚，讓你自己去琢磨，去他媽的，這讓人怎琢磨，就不能說明白嗎？那些字，莫名其妙，用東方人的說法，就跟鬼畫符一樣，怎認得出呢？我跟他們打了二十年交道，還是不能理解他們的思維，他們太善於隱藏了。”皮奈爾聳聳肩，看著雲塵的身影，惡狠狠地繼續說道：“你看那個混蛋，不說他的實力，光說他的頭腦，他就是那種典型的東方謀士，那些人會從所謂‘大勢’入手，把一切都考慮在內，謀篇布局、縱橫經緯，他們都是最優秀的謀略家。這次行動，其實我也是在賭，賭一下他是否真的那料事如神，我以為我能討到便宜，但當他出現在窗邊的時候，我發現我錯了，原來。至少在這，他真的什都知道，我們的動向他盡收眼底，沒有任何的空隙可鑽，正麵交手也打不過他……那個家夥，從頭到尾都把我們玩弄於股掌之中，這就是這些東方謀者最恐怖的一點，他能看穿你，你卻看不穿他，你想想，他藏著多少秘密？現在我們甚至連他的身份也不清楚。”說到這，皮奈爾不禁感到脊背發涼，他意識到自己最終還是搞砸了這件事，還連累了這多同袍，他罕見地開始後悔。

    此時，街巷間的烈火已經將所有騎士的屍骸與血肉吞噬得幹幹淨淨，聖殿部隊帶來的諸如裝甲車或槍支之類的技術裝備也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熔為灰燼，可見這火焰絕非尋常的火焰，而是魔法鑄就的魔炎，其威力遠超平常火焰。

    皮奈爾看著同行的隊友們被徹底地從這個世界上抹除，消失得了無痕跡，他明白，無論如何他都必須保住剩下的人，而要達成這個最後的目的，在他看來，他們隻能低頭認輸，然後談判。

    “我之前花了些時間來綜合分析了所有我們跟他戰鬥的數據，發現他不單單是巫師，也是武士、修道者，本來一個魔法造詣這高的東方巫師已經很罕見了，而他又兼備了這多的能力……我幾乎沒見過這樣的對手，他可能已經是個‘得道者’，你明白我意思嗎，加文？這些怪物有著幾百年的修為，對自然法則的了解太深，手段太多，我們，贏不了。”

    “我知道他很強，前輩，但，他殺了我們這多同伴，況且我們現在退無可退了，我一定要與他一戰。”加文這次確是主意已定，任皮奈爾怎說也決心要死戰到底。

    兩人對視良久，皮奈爾的眼神依然沒有絲毫放鬆，但他也明白，除非那個人想饒他們一命，否則不管怎說他們都必死無疑。

    “加文，你明白，我想把死路變活，而不是一條道走到黑。”

    “我明白，前輩，您向來都知道什是最優解。”

    “但我的方式，與你的方式不同，對吧？”

    “是的，前輩，我想，至少在這，我的方式是唯一能湊效的了，與其寄希望於他可能的慈悲，不如去爭一個魚死網破。”

    “……那便去吧。”皮奈爾長長地歎了一口氣。

    “前輩，這些天，多謝您的照顧。”在火風漸盛之時，加文果斷地對皮奈爾說。

    說罷，他轉身而去，向著雲塵執起長劍。

    他們本來應該有很多話要說，但行到此時，卻隻能像個戰士一樣，簡單地道別，把所有的身心都投入到戰鬥中。

    情勢危急，各踐其道，唯盡力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