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野

    雨水狂流，荒原上冰雪也被滴穿，嘩嘩作響。

    孤狼般的黑色重甲武士團停在商隊不遠處，錫鐵麵罩下看不清他們的麵容。

    商隊的十三名武士緊握刀劍擋在所有人麵前，唯一的光亮從空怪叫的紅身上傳來，那是熊熊的烈火，驚悚詭異。

    不斷有燒死的紅落下，摔在荒原的水坑上發出滋滋的聲響，散發腥臭的煙塵。

    商人們帶起鬥笠，穿著衣服在雨大氣都不敢出。

    那些武士沒有動作，現在誰都不敢出聲。

    夏衍走出大帳，衛伯和那男女早就不見身影。

    “劍西，你照顧大師兄和她。”夏衍回頭道，放下挑起的氈簾。

    沒有人看他，所有人都被那群幾百人的重甲武士驚嚇住，在冰涼的雨水渾身發抖。

    夏衍在黑暗中行走，腳下發出踏踏的踩水聲。

    他眺望空上正燃燒的大群紅，眼神閃動。

    大周北部有一個名為“驂（an-）石”的諸侯國，那國家擅長馴服飛禽走獸，每年都會向各諸侯國販賣大量的軍需，比如紅，就是其中數量較多且管製嚴厲的一種飛禽。

    紅的飛行速度極快，能在黑視物，即使大雨狂風氣也能照常疾行，在大周各諸侯國的軍隊中成為不可或缺的裝備。

    夏衍放眼看去，在大雨中燃燒的紅足有上百隻，雖然大雨瓢潑，但它們身上的大火絲毫不見削弱。

    劇烈疼痛使它們睜裂眼眶，猩紅的眼珠好像煮沸的水珠快要爆裂開來。

    夏衍望向那些大雨中的重甲武士，有些拿不準這些人的身份。

    紅的價格相當昂貴，就算是它們腳下的祀虞諸侯國，軍隊也不一定有上百隻的紅。

    這正在火焰中翻滾墜落的不隻是一隻隻紅，更是大量的財富，一筆就連諸侯都不願去負擔的財富。

    而且夏衍看到他們身上的重甲，樣式奇特，看做工比下出名的魯國重甲還要堅韌精致。

    隱藏在重甲和錫鐵麵罩下的武士們氣勢更如深淵般浩瀚，這一批精銳的隊伍竟然無聲無息出現在祀虞諸侯國的領土。

    夏衍收回目光，退回大帳。

    大帳，石劍西正幫司間懸梳頭，阿顏坐在她的被褥上望過來。

    “怎了？”司間懸目視前方，輕聲問道。

    “有一批重甲武士停在不遠處，人數一百有餘，是衝著商隊來的。他們用燃燒的紅探路照明，我在睡前看到空有紅飛過，應該也是他們派出來的。”夏衍一一相告。

    石劍西停手，司間懸披著漆黑的長發站起來，臉色蒼白，走到大帳門口掀開氈簾，在連的雨幕望去。

    漆黑的夜雨，滿是驚悚刺耳的鳴。

    借著火光，他看到那些披著雨水鐵流般的無雙武士。

    “好一隊雄師。”司間懸輕歎。

    旋即他轉身，看著兩位師弟和女孩阿顏。

    “這個商隊今晚沒人能活下來，我在他們的身上看到了銳利的殺意。”

    “我們不要惹事端，走吧。”

    “劍西，你背著她，她身體還很虛弱，注意不要讓她沾到雨水。”

    石劍西點頭，對著被褥上還在發呆的阿顏輕咳一聲，好像想到什似的臉上一紅，臉湊過去：“我跟你啊，背你可以，不要做什過分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