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東升,清冷的月華鋪滿了荒莽大地。
無垠戰土前,數以十萬計,來自神農山前的人界各方強者在短暫的錯愕之後,一股心火不由自主地衝頂而上,實在是氣壞了。
這是一個無上強者該有的儀態嗎?怎會有如此粗鄙的紫綬刑天?
而一些出身於五荒大地的人族,卻沉默不語,對於這位四絕準王,他們還是知曉一些的,雖然不是近一兩代的強者,但當年四絕天音,在星空中有赫赫殺名,令屢犯界關的異族戰師深惡痛絕。
再後來,因為一些不為世人所知的原因,這一位深居於戰皇殿內,星空中,乃至五荒大地,很少,甚至不再有其消息。
此刻,眾人雖然不忿,但畢竟是一位無上生靈,無上威儀籠罩之下,除了諸無上傳承外,哪怕是一些初晉的神聖人物,也感到一陣心顫。
“四絕刑天此言恐怕有失偏頗。”
一道溫潤且宏大的聲音響起,明月微黯,而諸星燦爛,那是一座如星辰般璀璨的行宮,竟由一頭六星玄音駒拉輦,這樣的神聖天馬,通常而言,哪怕人族與天馬一族有古老的戰約為引,非聖人之力,也極難收服。
一名著諸天星辰袍,頭頂星河冠,足踏星雲靴的中年男子自行宮中走出,他像是一顆謫落在凡間的星,甫一出現,就光芒萬丈,令八方矚目。
“北荒星辰宮二宮主!”
荒莽中,有神聖低呼,北荒星辰宮,哪怕在北荒諸無上傳承中,都不算是弱者,尤其是那位星辰宮宮主,不僅是一位無缺的真王,哪怕在王者領域,都走出了很遠,手中曾經沾染過天路上的異族王血。
這位二宮主雖然不是真王,卻也是一位準王,尤其是一些來自北荒的人族強者,有人幾年前曾經參加過星辰宮的賀宴,就是因為這位二宮主成為頂尖準王,大宴方圓億萬,諸無上傳承,乃至至強師部都有強者前往,稱得上是一場盛事。
星辰宮二宮主星,不過剛滿一千歲,對於準王而言,還很年輕,他語氣溫潤,氣質如星空般浩瀚,舉手投足之間,都仿佛在與眾人頭頂的星空共呼吸。
此刻,他看向無垠戰土前的四絕準王,微笑道:“我等隻是憂心穀神安危,前來求見那位蘇域主,看看那近日流傳的消息是否可行,並無半分脅迫之意,還望四絕刑天明鑒。”
無垠戰土前,四絕準王斜睨他一眼,淡淡道:“我明鑒你大爺。”
那間,那位星辰宮二宮主神色一滯,嘴角的微笑一下僵住了。
他甚至有些回不過神來,以為自己聽錯了,無上生靈中,怎會有這樣的存在,簡直和那些荒莽中爬摸滾打,遊俠中的渾人一般粗鄙,哪有身為一名準王的威儀。
荒莽中,來自神農山前的人界諸強,也都怔住了,這位紫綬刑天是對他們有什誤解嗎?退一萬步來說,這世間的大義,很多時候都會有所犧牲,在他們看來,隻是舍棄一縷外族血脈,若能換來穀神的重生,還有什比這更值得的。
再說,鎖天一脈在人界是什樣的聲名,能有這樣的機會,收獲人界諸強的感念,化解幾分固有的舊觀,他們實在想不到,那一位有任何拒絕的理由。
“四絕刑天!”
下一刻,那位星辰宮二宮主的聲音再次響起,不再溫潤,而變得沉凝而厚重:“星辰宮雖然不及戰皇殿,卻也非是道友可以肆意羞辱,道友枉顧大義,在這橫眉冷對,星雖是晚輩,也要討教一二。”
“開口大義,閉口仁義,這世間道義,都在你一張嘴。”四絕刑天瞥他一眼,嗤聲道,“聒噪。”
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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