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與一個孩兒

    上神光著，擔著兩桶水往孩兒家回。

    水桶隨著上神的步子，微微地左搖右晃著。

    某個體積頗為碩大的不可描述之物也隨著上神的步子，悠悠地左搖右晃著。

    當上神還是灰影時，他身子整個就仿如一團人形的霧氣，沒長得這細致。上神低頭，放下水桶，皺眉盯著那兩腿間妨礙他走路的長條東西，琢磨了一會兒，覺得這東西大概除了好看與尿尿之外是沒什用處的，可上神不需要尿尿，而要它好看，卻也並沒有好看到哪去，它百無一用，並不為過。

    上神伸手彈了彈那東西，覺得挺疼，不像頭發，便不敢直接揪下來，隻好捺住性子，由著它左搖右晃去了。

    趁孩兒去田給他娘送飯，上神來回擔了好幾趟水，把孩兒家的水缸灌滿了，至於米缸，連變條褲子都要等明日回複了神力才能做到的上神現下實在是愛莫能助。

    上神擔完水，孩兒也給他娘送好飯回了家。

    孩兒搖晃著大腦袋，提著他送飯用的籃子坐在門檻上，從麵拿出一張餅子，卷上鹹菜吃起來，腮幫子撐得鼓鼓的，偶有餅渣從嘴角漏到褐色土布褲子上，孩兒便用沾了唾沫的指肚點在餅渣上，在把那點兒黏在指肚上的渣渣舔掉。

    孩兒做著這些事時，上神便站在他麵前靜靜望著他，孩兒的雙眸倒映著遠山連綿的翠色與際飄搖的孤雲，山河地，盡化在那兩麵琥珀色的湖泊中，望不見一絲淒酸怨苦，他軟軟的唇角還甜甜地翹著。

    上神也被感染著，舒展開一個淺淡的笑。

    接著，他拿起立在牆角的掃帚，打掃起院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