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昊故意掙紮了一番被縛住的雙手，而後充滿膽怯的聲音在車內響起：“這是在哪？你蒙住我的眼睛幹嘛？要讓我大……”

    老大很是不滿的一巴掌扇在江昊的腦袋上：“是我問你，不是你問我，懂了沒有？”

    江昊立即一動不敢動的抿著嘴不再吱聲。

    這番既老實又委屈的神態讓老大很是滿意，他立即開口問道：“你為何要跟蹤那名抱著小孩的女人？”

    見回答有些慢，老大又舉起了手掌，還沒來的及拍下，但已經有所察覺的江昊立即老老實實回道：“是大哥吩咐我們這樣做的。”

    老大立即詫異道：“大哥？還你們？……你大哥是誰呀？為何要吩咐你們這做？你們又是誰呀？”

    說到大哥，江昊得意起來：“我們大哥可是很厲害的，對我們又好，吩咐我們做事還發辦事費用，對了，我大哥叫雄哥，在我們綠水縣那可是數一數二的人物，別人見了他都跟老鼠見了貓似的，至於我們，當然就是大哥的跟班小弟了！”

    車內幾個人販子麵麵相覷起來，感情這是碰到小混混了……

    很快老大又問：“你大哥為何要讓你跟蹤那個女人啊？”

    江昊立即糾正道：“不是跟蹤那個女人，是跟蹤所有抱著小孩的外地人，我大哥說最近可能又有機會發財了，街上貼了那多尋人啟事，找著一個小孩就是一萬塊的收入，又說我們反正天天逃課，不如分批次上車站蹲點，逮著一個就等於賺一個，沒逮著也沒啥損失。”

    幾個人販子恍然大悟，一個女聲當即不齒道：“你們大哥是在玩黑吃黑呀！”

    江昊不服：“才不是呢，大哥說，我們這是在有償的為人民服務，別人家丟了小孩，我們幫著找回來，人家付給一定的報酬，這錢賺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誰也不能說什，反而還會誇獎我們比警察的辦事效率高。”

    老大問道：“那你們怎判定是不是外地人的？”

    江昊回道：“我們大哥說了，車站每天抱小孩的人其實是有限的，而這些人麵所有沒說本地話的都可以視為外地人，尤其要注意小孩睡著的那一種更是跟蹤的重點。”

    中年婦女道：“你就是根據這個才跟蹤我的吧？看來你們大哥頭腦還真是不簡單。”

    江昊開心道：“那是，想當年我們大哥偷小孩……”

    老大道：“怎不說了？”

    江昊尷尬道：“大哥不讓說的，說誰透露出去就把誰的舌頭給剪了。”

    老大威脅道：“你不說的話，就不怕我把你的眼睛挖了，讓你真的什都看不見嗎？”

    江昊哭喪著臉道：“那我要說了，你們可不能讓別人知道。”

    老大道：“放心好了，絕不讓別人知道。”

    江昊道：“拉勾！”

    老大哭笑不得的和被縛住手腕的江昊拉了勾。

    江昊大為放心的開口道：“有一回，大哥喝多了，當著好多小弟的麵說，當初他偷人家小孩賣的時候太笨了，好不容易將人偷來了，還要大老遠的把人送到買主手中，路上擔的風險多不算，最後才賣個三四千、四五千的，後來他有一次沒及時送出去，發現丟小孩的人家登尋人啟事時都是重謝的，便假借無意中幫人家找到了孩子讓人付報酬，人家果然就二話不說的付了，這錢可比賣小孩的多，又不用擔運送的風險，簡直太劃算了。”

    “……後來，我大哥腦子又一轉，幹脆把以前賣出去的小孩又想辦法偷了回來，假意是幫那些丟了小孩的人找回的，這樣又從別人手中拿到了一筆重謝，而那個買主因為小孩本來就是買來的，所以絕對不會報案的，這樣，我大哥就等於……”

    …………

    江昊又被迷‘暈’過去了，車內想起了激烈的探討聲——

    隻聽開車的老三說道：“老大，這傻小子的大哥說的沒錯呀，像咱們這樣，每賣一個才拿到四五千塊，還要將人送到千之外，太不劃算了，不如想個辦法用這些小孩換那酬謝金好了。”

    老大回道：“按道理這樣當然賺的多，可就怕一來二去跟丟小孩的交流多了，會被警察盯上，要做的話也得好好計劃一番才是。”

    車內最年輕的女人說道：“那以前賣的那些，咱們是不是也去偷偷摸摸抱回來？就算實在偷不著，就像這傻小子的大哥說的一樣，我們就說查到了可能的地址，讓丟小孩的人家預付信息費不也挺好嗎？那些買小孩的估計還以為是關係不好的村民捅出去的呢！”

    老大猶豫道：“可這樣一來，下次誰還會買小孩呀？”

    另一女人插嘴道：“反正國家那大，再說我們本來就沒打算在一個地方賣，老大你不是也說讓我們把交易過的地方都記下來嗎，就是怕萬一去重複了，會引起有心人的注意。還有就是，像那傻小子大哥說的一樣，讓人家骨肉團聚，這也算是給我們自己積陰德吧，畢竟這樣一來，我們最多不過是求了些財而已，不算是絕人子孫。”

    老大望了望有些忐忑不安的中年婦女道：“老二，也不談談你的看法吧！——你這是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