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爺。”
腳步急切的管家止步在書房門口,壓平了呼吸才開口喚宗世。
管家宗言眼眶微紅,像是痛苦過,臉上的表情卻嚴肅得可以稱為冷漠。
“何時?”
隔著雕花木門宗世低沉的聲音傳出來就有些許失真,但宗言立即就分辨出來了,眼睛出現了他自己都不知道的厭惡。
聽到宗言的喚聲時宗世正在攬鏡自照,鏡子中的自己儼然年老,昔日的俊逸都被皺紋遮掩,蒼白的發更顯得他是個風燭殘年的老人,隻有眉目間的儒雅在歲月的洗滌也未曾變過。
這是他?不是!但也是!
沒有年輕的身體,但還好,他還有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權勢。
如果……能徹底地架空那個女帝就更好了。
想著想著,宗世臉上便掛上了歡快的、年輕的淺笑來,黝黑的雙目一如年輕人般精氣蓬勃。
正對自己如今的權勢地位自鳴得意時,來自門外的宗言的聲音令他眉頭大皺。
宗言:“相爺,夫人不見了。”
眉頭大皺後隨即就是驚怒,“你什?!”
同時心道:那老太婆誰會注意到?還特意從相府的重重守衛中帶了出去?有這個本事的……該死的,就知道這老太婆是個麻煩,早知道就不該怕引起旁人疑心而留了活口!那些守衛也是沒用的!
“把沒用的東西都處理了!”
總是的聲音低且沉,又因為年紀大了有幾分沙啞,本該是十分溫和的音色夾雜著平時不顯於人前的陰狠,但他的麵容依舊是儒雅和藹的模樣,就像身體和靈魂不是同一個人。
“是”,宗言稍微沉默了一會兒就應下了,“宗言告退。”
即使不在宗世的眼前,宗言依舊恭敬地微微彎著腰低著頭,姿態謙卑,但他的眼滿滿的都是諷刺,原本心中的猶疑也全部褪去:夫人得對,這不是相爺。
宗言在還年幼的時候就成為了宗世的書童,一直跟著宗世,直到如今的年歲,兩個人雖是主仆卻情似兄弟。他十分清楚他主子宗世年輕時為了奪得夫人的芳心做了哪些傻事,成親後也是夫妻和睦,除了在大少爺的婚事上從沒紅過眼。
可從四年前開始相爺就漸漸變了,三年前更是將夫人軟禁起來了,這不尋常的事可笑他竟傻傻的分不清,還以為不過是相爺一時糊塗……
結果是大大地打了臉!
若非是陛下,恐怕他還會這樣被蒙蔽下去!永遠不知悔改!
可惜了……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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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此刻,皇宮。
“扶圖呢?回來了嗎?”
長生殿,君聖卿正由扶搖服侍著更衣,換下沾染了灰塵的騎裝,穿上寬鬆的長袍,她一向不太喜歡長裙拖遝的女裙,美則美,太不方便。
“回陛下,扶圖已經回來了,老夫人被安置在風靈閣,老夫人情況看著不大好,但怕漏了風聲沒敢請太醫。”
扶搖心驚膽顫地完這段話,便心翼翼地去看君聖卿的臉色,生怕又觸了黴頭。君聖卿沒有什特別的反應,隻是輕輕的“嗯”了一聲。
扶搖立馬就鬆了一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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