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地府的入口處。一個男人已經在那站了很久了。

    黑發黑眸玄衣。他安靜地看著依靠著身邊那隻神獸取暖的女子慢慢走進去。他曾無數次這樣看著她，由近及遠，然後消失。

    這次，終於可以等她出來了吧。

    “永生永世相遇便是毀滅。”他的臉上浮出一個詭異的笑容來。

    萬年前，他的弟弟恨絕自己帶給他的不生不滅的永，在他懷，流著淚用到如今還叫他刺得心痛的聲音在他耳邊道：“我恨極了你，龍騰，我用我的永生永世祝你和你愛的人，從此相遇便是毀滅。”

    “如今我成魔立於三界之外，從此再無龍騰的生。錯錯，好久不見。”龍騰自語道，黑色的眸噙滿了淚。

    路過朝地府去的鬼魂前仆後繼張牙舞爪地撲向他，在後驅趕小鬼的牛頭馬麵很快就發現了不對勁，定睛一看，便相攜朝鬼門關慌慌張張地跑。

    周身的魔氣，三界神誌較弱的活物自然撲之，人皆欲殺，這便是魔。比死氣多了分魅惑的危險，比妖氣滿了十分的血腥。龍騰回想成魔時候不留情地打在自己神魂上的天譴，疼，他隻冒出這一個詞來，疼得像是這萬年自己都沒有醒來，唯有現在的疼痛是真實的。

    他一度覺得自己的神魂就要這散了，附在背上延綿不斷燒著的天譴之焰灼燒著他的軀體。

    他想，不如一道燒了個痛快，反正這永生永世生與死早就看淡了去。隻是，他的眼前浮現出那張美豔頑劣的臉，若是在這世上消失的一刻都見不到花錯……

    被天譴之焰附著的新神魂看上去還不錯。隻是自己時時刻刻都是疼著的。好在，總會習慣的。好在，自己這次已經不再是神了。好在，花錯是記得他的。

    門口一個人影晃出來。他看得不是很清楚，新的魔魂還沒有徹底適應。

    “你很眼熟。”那人已經發現了他，頓了一下，又走近上前來嗅了嗅，“不過，那時候肯定還不是魔。”

    龍騰認出來了，和花錯認識了三千年，找她一共喝了七十六次酒，將她帶下凡間，是除他之外，勉強可以站在花錯左右的溯九臨。

    “我也認識你。”他平淡地說，甚至在目光還帶著幾分不能輕易覺察到的愉悅。

    “可是我不打算殺你，雖然你是魔。你告訴我我們曾在哪見過吧。我記性一向很好，可是不記得你。”溯九臨一向隨心所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