善溪道:“我現在明白了,你一力促成他們兩個留下,並坐視這事傳遍天下,目的隻在贏野?”
沙盤中字:然也。
善溪忽然冷譏道:“師兄,有時候我覺得你比魔教的人還卑鄙。”
沙盤中字:大道無情長養萬物,破開天機印惠及天下蒼生,何來卑鄙?
善溪道:“你總有理,當年師父都說不過你。”說到這善溪似想起一事,道:“對了,還有件事很蹊蹺,我覺得該跟你說說。”
沙盤中字:師弟請講。
善溪道:“白宗義有點不對。”
沙盤中字:哪不對?
善溪道:“方才精舍內大家議論愛樂在長溪穀與我交手一事,我為了掩蓋身份推說愛樂所言有詐,可白宗義卻對愛樂深信不疑,並言之鑿鑿說他親眼所見可以做證,其實當晚我跟愛樂交手時他根本沒在場。”
沙盤中字:白宗義從不說謊,至少在我印象他從不在師長麵前說謊。
善溪道:“所以我特意觀察了他的神識,他雖掩飾得很好,但還是透出些許躁氣,這可不像個修行七千年的人該有的。”
沙盤中字:玄清知道嗎?
善溪道:“不清楚。”
沙盤中字:不妨這樣,把我的白楓茶送一包給玄清,順便去太虛峰探探虛實,切記勿節外生枝。
“好吧,那沒什事我先告辭了。”善溪心鬆了口氣,他轉身向石廳外走去,可到了門口似想起了什,忽然又站住了,猶豫了片刻,又轉身走了回來,道:“師兄,說起白楓茶,還有件事該讓你知道。”
沙盤中字:長秋峰?
“既然你知道,我還是要多幾句嘴。”善溪頓了一下,道:“我不談道理,隻說事實,這一百年來,靜塵每年都把最好的茶留下給你,她知道你喝不了,卻還是一年不落地派弟子送來,此番心意不說你也該明白,我看是不是找個時間讓她過來見上一麵?”
善溪說了這話後就等著逸雲回答,可候了半晌沙盤卻始終沒動靜,逸雲仍如一百年前一樣閉目端坐,無聲無息。
善溪又道:“那至少也稍個話吧。”
沙盤還是沒動靜。
善溪等候良久,終是歎了口氣,自語道:“成仙有什好?”說著一甩袍袖頭也不回地出了降魔洞。
三年後,暮春四月初一,雲夢山,博望峰。
贏野像往常一樣四更天就起來劈柴燒水,起鍋做飯,並順便泡了壺茶給同樣剛起來的幻常,這三年來幻常教了他很多事,他除了懂了許多道門的規矩,還知道了許多雲夢的逸聞趣事,此外他還認了些字,學了些簡單的符籙畫法,甚至連傳信的紙鳶他都會疊了。
當然,由於沒法用神通,他的紙鳶都是用幻常已經施好法的黃紙來疊,他還記得第一次學會的時候高興得不得了,當天晚上就悄悄給愛樂傳了封信,結果紙鳶還沒飛出精舍就被幻常劫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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