尾聲 在這蔚藍的草原/十七歲的少年

類別:玄幻魔法 作者:貧道錢途無量 本章:尾聲 在這蔚藍的草原/十七歲的少年

    瘦長而漆黑的人影獨自站立,凝望著剛剛有什沉沒下去的海麵上一圈一圈的波紋。

    “你在做什?”

    矮小而純白的影子立在它的倒影旁,它也並不吃驚,倒好像那個人一直就在那似的。

    “默哀,不,送葬——這說比較合適吧。這位小哥怎稱呼?白,唐,或者——”

    “瓦爾·唐·吉訶德。這不是老師,你給我起的名字嗎。”

    “哈,說的也是。”

    “”

    “”

    短暫的沉默後,白色的影子,曾經的唐,自稱的白,文萊思的爾塔村中偶遇的奇怪的少,有些悲傷,有些懷念,卻又似乎,懷著幾分難以言喻的感情,低下頭,與係統一同凝視著海麵。

    “老師,好久不見了。”

    “是有一陣子沒見麵了呢——”

    屬於文萊思的身體跳舞似的用腳尖一點,轉過身,背過雙手,放著紅芒的眼睛,上下打量著少純白般的身體,隨後,便露出難言的笑意“你也多少變得有些了,我很高興哦,我的小騎士。”

    “我倒是沒想到,老師你,也會為其他人送葬。“

    “哈。他可是有可能讓這個世界變得更有趣的,我相當喜歡他的,死的時候,多少也會傷心一下。我這個人很感性的,我喜歡的東西離去,都會非常難過。告訴你個秘密,不要告訴別人哦?”

    盡管周圍任何其他人,係統仍然刻意壓低聲音,單手壓在嘴上,靠在少的耳旁,神情認真地說“以前一個人死的時候,我哭得可慘了,就像個被人搶走了娃娃的小女孩~”

    “是嗎?老師你,現在笑得倒是很開心。”

    “哈,你又看不到。”

    係統重新站了回去,故作鄙夷似的甩著手,臉上的笑容也完全褪去的意思。

    “再說了,小瓦爾,你想想看,一個足以影響世界格局的強者,一個能夠以一己之力改變世界的,卻在這樣無人知曉的地方沉向海洋,屍體甚至不足以喂飽一條稍大點的魚。你不覺得很有趣嗎?難道不值得為此而笑嗎?”

    “為什要殺他?”

    少仍低著頭,像是漫不經心一般,忽略了係統的話,係統的眼睛,似乎也因此微微眯了一下。

    “什?”

    “你為什要殺他?”

    “什話。可不是’我’要殺他的呀,我隻是實現了我最可愛的小文萊思的願望而已。雖然我知道你聽到可能會傷心,但是我不得不說,我的小騎士,就是因為你總是問些這樣莫名其妙的問題,你在我心目中,現在隻能排到第二位了。唔,還是第三?第五?算啦,差不多~”

    “文萊思並不是真心想殺他的,你也知道。”

    “問些莫名其妙的問題不大合適呢,應該是說些意義不明的話吧,這個評價比較合適。小文萊思可是親口向我許願,要我’殺死德賽爾老師,救出那些人’的。你是想說,你比文萊思更懂文萊思嗎?所以我以前就跟你說,你不適合當騎士,更適合做更高級的——最頂級的那種。”

    “即使他在那一刻真的有了那樣的閃念,如果你殺那個人而救了那些人——這對你並不困難——他也一定會更加高興他會感激你,喜歡你,崇拜你完全地信任你,就像以前的我一樣”

    “哈,那可不行呢~文萊思現在可是處在塑造人格的重要時期。如果德賽爾真的死,而文萊思真的如你所說,體味到了那份幸福與快樂,他未來就會貪求這種幸福,隻會變成一個無趣的人了。一個將自己個人的感受放在第一位的,平庸、隨處可見的無趣凡人。

    “那些人永遠不會不明白對一個人來說,有遠比’感受’更加重要的事物,所以,無論這樣的人心中懷抱著怎樣宏偉的正義,又或者,蘊含著何等深邃的,都不能盡情展示出來。畏首畏尾、優柔寡斷,無論思考什,都無法擺脫單純的’感受’的界線,唔,就像過去的你。”

    係統笑著聳了聳肩“別誤會,我不是說你有什不好。隻是,你這一款的我已經見過不少了,多少有點審美疲勞。文萊思與你們不同,他會成為一個更加有趣的人。他會把某種他自己都不確定的東西當做真正的’他’,他會把虛無縹緲的假象當做自己的’原則’,並且堅守它們。而逐漸的,那些東西也就構成了他,那幻象,最終也會在他心中形成新的,凝實的事物。”

    “我不需要他感激我、崇拜我、信任我——如果我想要的話,那也並不困難。你明白的。”係統向少擠了擠眼睛,少原本就白得不可思議的臉上,此刻顯得完全絲毫血色,“重要的是辛苦種下的,在日複一日的澆灌下,終於要開花了,那究竟會是怎樣的花朵,連我也無法預料。”

    係統咧開了嘴。

    那本來屬於文萊思的俊美容貌逐漸模糊,展露出來的,是與人類相近,卻絕不屬於人類的輪廓,那份笑容,也不再是人類能辨明含義的笑容,是嘲笑嗎?是愉悅嗎?是快樂嗎?

    “你要阻止我嗎?我的小騎士?再一次,拚盡全力地去挑戰風車?”

    那非人之物這樣說著,臉上的神色,也不知是譏諷,是同情,還是愛憐。

    “”

    少蒼白的臉上顯出暗色的陰影,附上淡淡銅鏽般的青色,臉上的肌肉繃得緊緊地,仿佛隨時都會咆哮出生,或是拍案而起。

    可他最終搖了搖頭“我不會讓你繼續為所欲為。但現在還不是時候。

    “老師,你說得對。即使是你種下的,他發了芽,究竟會開出怎樣的花,誰也無從知曉。”

    “哼哼,是嘛。”係統笑著搖了搖頭,“那也行吧。你知道我的,我隨時恭候你來。”

    “你現在又在做什?”

    “紮一個木筏。你要一起來嗎?我不介意三個人的。”

    “不現在還不是時候。那,之後再見,老師。”

    “啊——等等等,等一下。別那緊張,你不是不想現在動手的嗎?那什,我突然想起來個事。準確地說,是一個問題。小瓦爾,你說,獅子為什要捕捉羚羊啊?”

    “?因為它們都生活在草原上吧。為什突然說到這個?”

    “嘿,你現在是這想的了啊。不,沒什,慢走,路上小心啊。”

    天空中正在漸漸變得陰雲密布,少純白的身影,漸行漸遠,逐漸被波濤吞噬。

    而係統仍然凝視著那個方向,似笑非笑地,低聲自語。

    “放下那些無謂的妄想,趁這段獎勵時間,體驗一下美好的新生活吧,我的堂·吉訶德。

    “在蠟燭再次熄滅之前。”

    當金的陽光照射在臉上,令臉上變得溫暖,進而滾燙的時候,文萊思終於睜開了眼睛。

    “雨終於停了啊。”

    是啊,正所謂,“守得雲開見日出”,人的心情都跟著喜悅起來了,不是嗎?

    早上好,小文萊思。

    文萊思用後背蹭了蹭身下的木筏,他之前靠著的部分仍然有些潮濕,接著,用力挺身,仰著頭,四處張望著“明明之前下了那長時間的雨,一覺醒來,就一朵雲都看不到了。下午好,係統。”

    哦?怎,小文萊思,你已經可以在這任何標誌物的無盡海上,判斷出東南西北了嗎?

    “倒也不是。”文萊思打著哈欠伸了個懶腰,慢悠悠地爬到木筏旁邊,那豎著一個木製的支架,與木筏整體的粗獷乃至於粗糙的風格不同,這支架倒是做工十分精細,相比之下頗有點小巧玲瓏的意思,支架上麵則卡著一根長長的竹竿,“我隻是想,你意味不明地加了一句’日出’,然後再對我說’早上好’,所以實際上會不會是下午了呢。隻是這樣而已。所以,我猜錯了嗎?”

    哈哈,你在不該多想的地方想太多啦,我的小文萊思——雖然想這說,但是,沒錯。

    嗯嗯,小文萊思你也下午好。

    竹竿頂端被開了一個小孔,上麵綁著一根黑色的線,線的下端沾著一些白色的結晶,最末端則有一個金屬製的小鉤。小鉤上仍然保留著之前燒灼的痕跡,盡管已經凝固,凹凸不平的表麵上還是留有液滴般的形狀,隻是勉強能看出鉤子的形狀而已。

    文萊思用力扯了扯線,停了一會,又扯了兩下。

    線崩斷了。

    文萊思長歎了一口氣,拎起沾著白色結晶的部分,放進嘴,接著,把之前一直披在身上的衣服解了下來,小心地從已經亂糟糟的邊緣處,拈出一根線,同時嘴嘟囔著“這東西確實有鹹味,更多的卻是苦呢。明明鹽好像確實可以用海水製成的,究竟哪個環節出了問題呢?”

    你問我也沒用啊。之前的教育檢定不是了嗎?你應該去怪骰子女神才對。

    文萊思身子趴了下去,把衣服的邊緣湊到臉前很近的地方“說到這個,我的教育屬性不應該提高一點嗎?我現在懂的東西可比以前多得多了。”

    不,既然漲,就說明大概也還在那個水平嘛。你看,你跟著德賽爾的時間,其實也就半個多月,是不是?

    “”

    文萊思全神貫注地抽出了幾根線,小心地把他們擰在一起,手指在末端輕輕搓了一下,微小的火苗一閃而過,接著,他又把這幾根線穿進了竹竿和鉤子上的孔洞,用力打了兩個結。

    等他將這一切完成,開始吹起自己有點發紅的手指的時候,係統再一次開口了。

    怎不說話了?小文萊思?你後悔了嗎?

    “不——嗯,有一點吧。”文萊思從旁邊撿起了一條死去多時的小魚,從口袋掏出在學院城買的匕首,戳了兩下,卻沒怎流血,不由得歎了口氣,搖著頭把它別在了魚鉤上方,“得要做一個木桶之類的東西,要是能見到浮木就好了我是在想,那時候老師說得很對。”

    他可對你說了不少話呢。哪一句?

    “我不該那急著動手的,”文萊思略微甩了一下粗糙的魚竿,將魚鉤拋進了海,“至少也得先成為二轉法師,之後嗯,不管怎說,現在會好過不少吧。”

    嘿嘿,這說也沒錯呀。錯過了一個升級的好機會呢,真可惜,是不是?

    “唔姆不過如果我晚了兩天,那些人也就會多受兩天的折磨吧。”

    文萊思握著魚竿,坐在木筏上,一醒來就開始忙活的他,忽然就變得無所事事了起來。

    確實,也有道理。

    “而且,老師每隔三天就會離開我們所在的那一層。現在想來,也未必是離開了真理之島,即使是,也難免會有與那些人有關的時候。說不定,每隔三天就會死掉一批人,老師要去更換他們呢。”

    確實,也不能排除這種可能。

    一道略微高了一點的浪令木筏猛烈地起伏了一下,文萊思也趁勢換了個姿勢。

    “說到底,我找到傳送陣之後,雖說做了一些應急布置,但決定下去看看的時候的想法,主要也隻是偵察一下情況。如果不是當時骰了個大,老師直接現身,我也許還會再回去糾結幾天。”

    是嗎?嗯,也說不好呢。

    “”

    “係統,我做得對嗎?”

    哦?你需要向我來尋求認同嗎?如果我說你做得很好,那種隨意折磨他人的畜生多活一天都是對世界的威脅,你會怎想?如果我說你做得不對,你果然是個冷血無情忘恩負義的黑心小畜生,你又會怎想呢?

    “嗯,說的是。這種話題,問你也不會有用啊。”

    波浪此起彼伏,木筏上上下下,卻幾乎什聲音。太陽仍在頭頂,毫無改變地放射著光輝。

    過了很長一段時間,文萊思手中的魚竿仍任何動靜。他歎了口氣,把魚竿放到了旁邊的支架上,自己爬到了木筏的邊緣。在那,豎著一根亮銀色的法杖,像是兩條交盤的蛇,最頂端,紅色與藍色的寶石,反射著明亮的光輝。

    法杖下方,是與周圍波浪格格不入的平整水麵,仔細觀察的話,還能看到它略微拱起的弧度。那是“德賽爾的大透鏡術”,文萊思學到的第一個四級法術,也是德賽爾教給文萊思的第一個魔法。

    文萊思捏著法杖轉動,透過海麵形成的透鏡觀察著海麵以下的景象。有一群幾乎差不多大小的魚群,正在他的下方遊動,排著整齊的隊,就好像一條大得多的大魚似的。然而在經過魚鉤的所在時,魚群卻會稍顯混亂地分開,繞過魚鉤的所在。

    “這幾天好像都是這群魚啊。它們多少也學聰明了吧。真奇怪,為什一直跟著我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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