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謝子文不甘地問：“那我們還能做點什？”

    &nb胭脂苦笑：“無法可想，無路可退，唯有死戰而已。也許要搭進許許多多條性命，甚至全軍覆滅，都無法阻止下浩劫。”

    &nb白水部問：“不試過怎知道？”

    &nb胭脂和謝子文看向他：“你根本沒見過那些魔物的陣仗。”

    &nb“我是沒見過。”他微笑道，“但我知道該做什選擇，而且無所畏懼。”

    &nb見他如此，胭脂也微露笑容：“是。既然無法可想，無路可退，我們也不能坐以待斃。隻是……”

    &nb“隻是什？”謝子文問。

    &nb“勢單力薄，無人相助，我們是不可能贏的。”胭脂蹙眉，“可是若聯合眾人，把眾多修行門派都攪進來……要知道，十有**，有去無回。”

    &nb白水部“噗哧”笑了：“胭脂，上次為殺滅‘魔種’，魏夫人何等烈性，拂明子又是何等執著，五湖四海追殺我們的人，都是頭可斷、血可流，義薄雲之輩。如今到了真正生死攸關的時候了，哪還會找不出幾個血性人物？”

    &nb“你呀！”胭脂嗔道，“這話可別被那幾個‘血性人物’聽見。”

    &nb白水部道：“如今，什陰謀巧智都沒用了，真正是力對力的死局。鬼門悄無聲息埋在皇宮一年了，李公仲玩的是陽謀。如今我們也用陽謀對陽謀，廣發英雄帖，聚集各路好漢，與魔物決一死戰！”

    &nb胭脂點頭：“好，我們夜回抱琴樓，一起商議一下這仗該怎打。隻是時間太倉促了，十日後便是月圓之夜，招攬人手就不容易，遑論練兵。”

    &nb謝子文道：“也不用回抱琴樓了，我們今夜亥時都到金明池邊去商議。”

    &nb胭脂道：“為何？”

    &nb謝子文笑道：“國庫有派得上用場的乾陀羅耶香，從前拿不到，如今水貨當了皇帝，還拿不到？”

    &nb胭脂聽了頗為高興：“原來如此！”

    &nb白水部奇怪地問道：“這香有什用？”

    &nb謝子文賣關子道：“你別管，快叫內侍拿來。”

    &nb白水部便借口夜夢不祥，要內侍為他去取乾陀羅耶香來辟邪，果然很快就拿到了。他也曾在書中讀到過，乾陀羅耶香是佛國之名，譯曰香積。傳漢武帝時，西國使進獻乾陀羅耶香，因不滿一斤被拒絕接受，使者就拿了豆大一點粘在宮門上，香氣自長安飄向四麵十，經月方歇。

    &nb他把內侍奉上的藍琉璃匣拿到手，打開一看，麵盛著黃豆子大一粒“乾陀羅耶香”，黑不溜秋，毫不起眼，聞起來也香氣寡淡。白水部疑惑地把它看了又看：“子文，你也是第一次見到這玩意，確定能行？”

    &nb謝子文拍胸脯道：“包在我身上！”

    &nb胭脂道：“我也回去正式向三山五嶽傳信，通知他們今夜亥時奔香雲而來，共謀大事。”

    &nb是夜戌時三刻，白水部與謝子文再一次遊走在透明的地下。這一次，不再是白衣士子和黃衣土地，而是身著便服的子和俏生生的翠衣宮女。

    &nb很快，耳邊的水聲越來越大，泥土也越來越潮。銀子般的水脈密密流過他們身畔，湧向前方一團巨大的透明石英般的光亮，無數的鱗介類遊在麵，像漫星鬥。白水部忍不住擋了下眼睛：“那是什？！”

    &nb謝子文笑了：“那是金明池啊！”

    &nb金明池，龍舟競渡、百戲晃眼、遊人如織、美女如雲。它是東京城的一麵寶鏡，寶氣氤氳，映著藍白雲、星辰日月。原來它在地底下看起來這美。

    &nb白水部加快了腳步，一把拉住謝子文，向前一個魚躍。兩人飄飄搖搖，像兩尾怪魚，“噗”地從土層鑽進了池水。白水部手中掐訣，池水突然上湧，將他們托出水麵。

    &nb彎月如鉤，星辰璀璨。

    &nb岸邊，胭脂、鳳清儀、蘇苗苗、君如月、謝寶刀、喵神農、燕三、阿文、如瞻都在。鳳清儀已經備下一條船等著他們了。

    &nb見白水部攜謝子文踏水而來，已經知道情況的君如月、謝寶刀笑哈哈地拱手拜道：“恭迎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