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山,流水。
青翠的樹蔭下,老者席地而坐,在他周圍,居然有著花在迎風搖擺,在這冬季,一眼望去淨是光禿禿的樹幹,常年風吹日曬的老樹,早已有些泛黑,老者在喝水,喝著懸崖瀑布打上來的水,自然是他身旁的高大男人代勞。
“這水依舊透徹,空卻越來越灰暗了。”老人輕聲歎息著。
男人倒也不奇怪,為何整片大山樹葉凋零,隻有老人身後的大樹依然青翠,更不要老人周身開出的,嬌豔欲滴的花草了。
就像他從來不奇怪,數不清多少代以前的族長在位時,老人是大長老,可是那些先輩早就仙逝了,現在他是族長,可是老人,依舊是大長老。
“或許是他死了,有些人不想讓世人看見星空。”
男人的聲音就像大山,像驚雷,聲音在寬闊無比的胸膛回蕩,然後仿佛雷聲一般傳出。
就像他的名字,很簡單的一個字,雷。
起他時,男人的聲音帶有一些古怪的情緒,有一絲恨意,有一絲尊崇,更多的則是歎息。
“他死了,可是他並不是他們想要找的人,所以,他們已經等不及了?”老人看著空,輕聲道。
沉默片刻後,老人搖了搖頭,輕歎一聲接著道:“雪已經出世三個月了,等大祭司去了,讓雪擔任大祭司之位。神山試煉結束後,讓孩子們都到我這讀一個月古卷吧。”
如大山般沉穩不驚的男人,此時居然也神色有些變化。
自古至今從沒有過聖女與大祭之位是同一人,可是這並不足以讓他色變,他吃驚的是後幾句話,老人是在預示著什嗎?
他沒有思考多久,就有幾道聲音傳來,讓人感覺是那的玄奧,那的古老,那的寧靜。
是鍾聲。
男人跪倒在地,朝大山拜了幾拜,恭敬叩頭,因為他細數了鍾聲,七聲鍾響。
大祭司,逝去。
老人悲涼歎息,起身走到懸崖邊,彎身捧起一捧清水,向瀑布下灑去,灑之不盡。
看著自己蒼老枯瘦的手中,不停的撒出的清水,老人輕歎:“走好。”
他原本坐著的地方,綠樹泛黃,花草凋謝。
······
飛羽總將已經和秋葉互視許久了,久到茶水的熱氣都已經消散。
總將回屋不久,秋葉就睜開雙眼清醒了過來,可是卻一直沉默不語,直到總將喚他出了那個封閉的密室,來到了先前他們喝茶的地方,總將又泡了壺凝神茶,然後就一直靜靜的坐著,看著這個有些變化,卻又沒有變化的少年。
總將看到秋葉原本隻是及肩的黑發,不知何時已經長到了背部,也看到原本有些消瘦,沒有精神的少年,如今卻體態勻稱,雙眼有神。
隻是這雙眼,一黑,一紅。
黑的深邃,紅若滴血。
秋葉不話,總將便不開口,隻是起身熱了熱這已經第三泡的茶水。
寒冷的冬風吹過,穿過窗戶時,就已經變成了溫暖的微風,吹到剛倒上的熱茶上,茶水的熱氣被風吹到變形,不知名形狀的熱氣飄到了秋葉眼前,失神凝望片刻後,他開口了。
“何為魔?”
秋葉的聲音倒是毫無變化,而且依舊恭敬,因為這個老人確實像熊萬金的一樣,是好人,秋葉認為老者是好人。
總將思考了片刻才道。
“你是魔?”
“不是,可是世人我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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