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柳輕霜知道他們是那種關係的時候並不意外,在生死麵前,這些事情不過是調劑品罷了。她既不會反感也不會鄙視,這種關係在軍隊中她已屢見不鮮了,更何況與人相交,又何必斤斤計較對方的一切。這種私密的感情,她會祝福他們,但願他們能一直長久下去。
但何其艱難!
每當柳寶收到家中父母的信件之後,總會偷偷地在巨石後沉默的望著遠方的空。他的父母想他了,他們問他什時候回來?他們想看到他娶媳婦的那一?一封封信過來,最後他看到了父母他們身體都好,叫他要認真打仗,要成為一個頂立地的男子漢。
柳寶默默地思索著自己和楊嶼的將來。他是個孝順的孩子,要聽父母的話娶媳婦嗎?可是他一想到楊嶼,心就癢癢的。他也好想回家,好想看望父母,好想回去看看柳莊的柳樹,嚐嚐隔壁阿姨家的糖葫蘆、、、、、、
可是他回不去啊!
即使他心有千千結,百般想法縈繞在心頭,也抵不過‘回不去’這三個字的殺傷力。
在柳寶上那次戰場的前一,他還拉著柳輕霜訴著他的過往。
他昨日他收到了家中來信,他父母憂思成疾。他蹙著眉頭擔心父母的病情,隻恨不能飛回家。
他明日他要努力殺幾個韃子,看一下可不可以請假回家。
他踩著腳下的沙土:“他最喜歡這春的模樣了,那詩怎來著?蒼蒼,野茫茫。風吹草低見牛羊。好想讓我的父母也見見這壯景。”
著,他就這樣高聲唱起來了。
敕勒川,陰山下。
似穹廬,籠蓋四野。
蒼蒼,野茫茫。
風吹草低見牛羊。
清越而響亮的聲音在大漠中回蕩著又飄遠。一陣風從身後狠狠地刮過,席卷著沙塵和著聲音似乎想把它帶到思念的地方。
是日,柳輕霜正在營帳中奮力拯救受傷的士兵,一個血肉模糊的人體抬到柳輕霜麵前時,當時她還沒怎察覺。隻是在心為這位傷者難過,這種大麵積的傷,估計又有一個英勇的士兵要離去了。當那隻血肉模糊的手抓住她衣褲的時候,柳輕霜被嚇了一大跳!這時柳輕霜才發現這位重傷患者居然是柳寶。
她迅速的拿起醫療物品救治柳寶,但沒想到柳寶緊緊地抓住她不放。他的唇微微嚅動,氣息微弱。柳輕霜趕緊附耳傾聽。
“輕霜姐,我是不是活不了了?”
看著柳寶純真的眼神,柳輕霜不忍的安慰著:“沒事,柳寶會沒事的。我一定會治好你的。”
“輕霜姐,你記得要幫我和楊嶼聲對不起,我不能一直陪他了。你,你一定要記得和他,他那驕傲的性子最討厭別人不辭而別了。”柳寶似無奈似悲哀的笑了笑,血水從他的嘴角緩緩流出。
柳輕霜用手緊緊的捂著嘴巴,不讓哭泣聲漏出。但還是止不住悲傷的情緒,一絲絲嗚咽從手背中傳出。
“我活不了了,昨我就有種不詳的感覺。我的好運似乎到頭了。”
“別!你沒事的,你會沒事的!”柳輕霜緊張的手忙腳亂的收拾著傷口。
“我好想回家,好想看看父母,他們身體是不是還好?”柳輕霜發現他的眼神已經渙散,聲音微弱隻得緊緊握住柳寶的手。
>>章節報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