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聲音低沉醇厚,就這很自然的問了出來。
賀蘭煙愣了一愣,緩緩的把茶盞放下,帶著淺淺的微笑看著他,“因為那不是人的力量啊……”
是,她想過,又不是聖人,明知道她們故意刁難自己,不可能不生氣,她也想拿出龍鳳佩出來,讓她們畏懼臣服,可畏懼始終也隻是畏懼,她們不會對她真正的臣服。
暮野寒淵和北堂墨都沒有想到這個答案。
“龍鳳佩或許可以解決我當時麵對的問題,卻不能永遠解決這個問題。”賀蘭煙頓了一頓,見他們靜靜的看著自己,便接著道:“她們會刁難我,不管出於什理由,都是因為不喜歡我。不管我拿出什來,她們依舊不會喜歡我。”
垂眸笑了一笑,長長的睫毛在她的眼瞼投下一道淺色的陰影。“即使我拿出龍鳳佩來,她們也僅僅隻是畏懼,畏懼那塊玉,而不是我。人對畏懼不會永遠依從,人會依從的隻有人心。”
她仰起頭來,臉上盡是燦爛的笑容,“輸或者贏,成或者敗,本來就掌握在自己手。我不會的,就是不會,我拿出什玉出來也依舊不會。任何人,都不會因為我拿出多具有威懾力的東西出來就認為我會。所以我什都不會拿,我隻會告訴她們我的想法。”
這一刻好像靜止了,隻有她的聲音:“治人隻能用人的力量。要讓人心服口服,要自己認輸。”
所以,為了不做那個認輸的人,她一直很努力。
暮野寒淵的眼似乎流動著光芒,他認真的聽她每一個字,她的聲音很輕,卻像有一把刀把每一個字都刻進了他的靈魂。
——人對畏懼不會永遠依從,人會依從的隻有人心。
——治人隻能用人的力量。要讓人心服口服,要自己認輸。
北堂墨感歎著賀蘭煙的玲瓏剔透,他從來沒有想過一個女子,不,或許很多的男子都不會有這清晰透徹的想法。
賀蘭煙為自己發出了一段疑似演講的發言而有些害羞,感覺臉有些燙,聽到北堂墨當麵這誇她,更加不好意思。
問月來添了一次茶,憐星來請示什時候開晚膳。
清澤把賀蘭煙吩咐廚房做的綠豆糕端了過來,順便遠遠的膜拜了一下驍國的戰神。
暮野寒淵依舊這坐著,坐成了一尊雕塑。
有人過來了,有人走開了,子溯在話……這些東西似乎都從他的身邊飄開了,跟他沒有一點點關係。
他的眼一直牢牢的看著賀蘭煙,太陽西曬,他的臉背著光。似乎有什東西在他的心發了芽,他不敢去看。
一個馳騁過沙場、經曆過刀風箭雨的人,在察覺到心冒出來的那顆芽,他不敢去看。
賀蘭煙覺得晟王似乎一直在看自己,她還沒從那股害羞緩過來,連餘光都不好意思移去證實。
果然還是大放厥詞了,心很懊惱,她這個脾氣一直沒改,感性又耿直。
“晟王殿下……”想了想,賀蘭煙還是認為真正的勇士敢於直麵慘淡的人生,雖然沒有那誇張,但在賀蘭煙在感覺也差不了多少了,冰山臉是要因為她大放厥詞而爆發了嗎?現在的沉默是暴風雨前的寧靜嗎?我的答案有這樣令他不滿意嗎?
“我叫暮野寒淵,字清黎,你可以叫我清黎。”暮野寒淵淡淡的,依舊一動不動的看著她。
北堂墨頓時扭過頭,像看鬼一樣的看著他,一臉驚詫錯愕。做夢嗎?見鬼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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