宿舍,房中,床前。
點燃殘燭一支,可憐一室衰照,空有絡緯哀鳴。安妮傑克瓊斯就這失魂落魄地坐著,不哭泣,不言語,不動作。電閃雷鳴之間,冷峭幽森,似是鬼影幢幢,頗有令人膽戰心驚,毛骨悚然的別開生麵。
任雷鳴訴苦,安妮傑克瓊斯傷心欲絕之態不減半分;任剪影驚魂,安妮傑克瓊斯柔腸百轉之淚不墮一滴。無非是傷心到了極致,有如日月拋人去,有恨不得梳。於夜,除了絡緯般喊,殘燈般掙紮,剪影般彷徨,她還能怎樣?
可是,安妮傑克瓊知道,既然愛,便永遠不用對不起,於是,既然恨,便是愛上了才會恨,那對不起便毫無作用,今夜青燈常伴,還需安心入眠。
浴室,簾後,水中。
安妮傑克瓊斯靜靜地站著,任流水衝刷。既然滿懷悲憤有如束之高閣,無人能解,無人賞識,便作那無人問的皓首窮經也罷,隨滿身的不潔盡付落水東流。或許,還衝洗不盡,也就隻好隨它拉直了九曲愁腸,終究要在五穀輪回之所另尋去處。
在衰燈明滅之中,在迷離恍惚之際。緹娜揉著惺忪的睡眼,看著安妮傑克瓊斯走回床前;在撒窗冷雨的淅瀝聲中,緹娜緊緊攥著棉被,聽著安妮傑克瓊斯輾轉反側。過了一會兒,緹娜忍受不住心的不安,顫抖著問:“安妮,是你?”
安妮傑克瓊斯抱歉道:“是我,對不起,把你吵醒了!”
緹娜深呼一口氣,“嚇死我了,還以為我是夢見鬼了。”拍拍胸口,“不行,你的掐我一下,讓我知曉著不是做夢。”
安妮傑克瓊斯沒好氣道:“你見過我這善良的鬼?”
緹娜不以為然,“這晚了,當然看不清,漂不漂亮,真的隻有鬼知道了。”
安妮傑克瓊斯晃悠著起床朝緹娜走去,陰森道:“那我就吃了你,既能容顏不老,還能讓你做鬼看清我。”
緹娜立即端坐躲閃,求饒道:“安妮,別鬧了,我錯了還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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