懷光深夜回家，齊府上下一片黑暗，他怕打擾齊睡眠，沒有開燈。走廊的地板有幾處會發出吱扭吱扭的聲音，他也小心翼翼地避開了，書房的門縫透出一絲光落在地板上，懷光走過去，探頭往看。

    齊趴在桌子上睡著了，手肘下壓著一摞雜亂無章的文件，上麵的筆跡都不是一個人的，紙張的老舊程度也不一樣。

    懷光低頭看了看文件上的內容，並沒有什連貫性，有特大謀殺案，槍擊案，也有盜竊案，還有的隻是備案。

    好像隻是齊突如其來，心血來潮的複習案卷。

    “齊哥。”懷光拍拍齊的小臂。

    挽起的襯衣衣袖抽了回去，齊眨眨眼睛，坐了起來。

    懷光看到他眼底的陰影，“哥你這幹嘛呢？”

    齊靠在椅子，出了出神，才收回空洞的目光，看了看他，“你怎才回來？”

    “徐哥那邊要逮捕一個犯人，叫我過去幫忙……哎不是，你借這多卷宗是……又出了什事嗎？”意識到自己又被帶偏的懷光及時回到剛才的主題。

    齊捏捏眉心，緊緊地閉了閉眼睛，“我現在也不知道到底是發生什事了，這些案子全都是連環案……”

    “那不查這些呢，直接就解開暗號就可以了，不是嗎……”

    懷光知道這是付辛突然和他們失去聯係前，留下的奇怪暗號的連鎖效應。白舸的犯罪網絡龐大到警方一直在試探，卻始終難得其真實麵貌千萬分之一。可能他們甚至認識這個組織中的一些人，卻沒有任何證據指向誰。

    “問題就在於，我現在也想不通，付辛留下的這些字是什意思。”

    準確來說，這也算不上是字，更像是毫無意義的筆畫，有點像數字，也很像是字母。

    這張紙條留在一塊石頭下麵，和旁邊的無頭屍體一起被發現，雖然付辛提前警告他們回收死者不要被別人發現，沒有提起過這張字條，但是那樣髒亂的環境下，這張字條卻一塵不染，看起來非常奇怪，他們就一並帶了回來，現在轉交到了齊手。

    齊複印了一份，壓在文件下麵。

    懷光抬手遮住上麵的字，又遮住下麵的，依舊是毫無意義，讀不出有用的信息。

    齊靠在椅子，麵色凝重，也許付辛的命都在這張字條上，他卻無法解開這個謎，束手無措的感覺讓齊的精神長期處於高壓狀態。

    人都是有私心的，齊也不例外。有那一瞬間，一個念頭壓過了他解開這個暗號的初衷：如果付辛也出了什意外，羅笙的事也許就再也不會被揭開。不論是真相還是假象。

    “這根本就不知所以然……”懷光嘟囔了一句。

    齊看著他用手去遮紙條上的字，也沒有阻止，雖然這個方法他已經試過了。但是他聽到懷光嘟嘟囔囔的話，倒是有了一個想法。

    齊把那張紙條抽了過來，從筆筒取出一支簽字筆，這支筆是齊黛陽去日本看櫻花的時候買到寄給他的，據說花費了她好幾千大洋。

    懷光好奇地湊過去，齊把那張紙條一點一點纏在筆杆上，但是字跡是錯開的。

    “……拿隻鉛筆給我，”他對懷光道，“不要自動的。”齊沒有抬頭，卻還是製止了懷光自然拿到的那支自動鉛筆。

    齊重新把紙條纏繞在筆杆上，慢慢調整著層次遠近鬆緊，字條上亂七八糟的字符筆畫連在了一起。

    1768w.e.s.t.583 2^1600

    懷光抓了抓頭發，拚是拚起來了，但這是什意思呢，好像並沒有比剛才明白更多。

    齊似乎也有些摸不著頭腦，他的目光在這行字上掃了一遍又一遍，像是要抓住什一樣。

    “哥……”

    齊沒有理會他，這個拚字的方法還是他和付辛還在念書的時候看到推理小說提到的暗號學來的，隻不過他沒想到過了這多年，付辛會在這個時候用上。

    這個信息一定是重要的，否則付辛不會這大費周章，讓人辨認不出。

    “west，是西的意思嗎？”

    齊默默搖頭，一開始這串字符他最先辨認的也是west，但是仔細看就會看到每個字母右下方都有一個點，與其說是一個單詞，不如說是一個縮寫，但是這個縮寫又超出了他的認知範圍。

    不過，好像在哪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