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大漢嘿嘿一笑,看起來不像破案的人,倒像個山野農夫,“我們六扇門別的能耐沒有,這打探消息的能耐還是有的。”
聽了這話,許牧很想回頭看看風溯的表情。這位讓六扇門和皇宮暗衛頭疼不已的女俠,明明就站在他們麵前,他們認不出也就罷了,還要在這大話。
許牧覺得自己是被風溯帶壞了,自己乃衙門捕快,此時心卻在偷笑與自己同門的六扇門捕快……她抬手以衣遮住自己的臉,免得被人看見她藏不住的笑意。
大漢捕快見她不話,以為她是默認了,於是又問道:“你見過風溯,又見過音震被殺,那你且,音震死時都發生了什?”
巷口少有人經過,外麵的人熙熙攘攘,卻沒有人看向這邊,她再看看日頭,顯然還早。許牧找不到合適的離開理由,以防被他們看出端倪,隻好把紀芷筠推了出來:“那晚……”
她將先前在衙門過的話又了一遍,聽罷,六扇門的大漢捕快搖搖頭,“這些話我們早已聽過,我們想聽的是其它細節。”
許牧知道言多必失,抬頭又看了看日頭,再也顧不得被他們懷疑,匆匆道:“兩位兄台,我現在需得趕往衙門,你們另找時間與我接應,可好?”
去衙門的時間其實並未準確地被規定過,許牧這就是在胡謅。兩人看她一眼,“那好,你且先去,今晚我們再到客棧找你。”
一直沉默的風溯聽到這句,微微蹙了下眉頭。男女授受便已不親,這兩個人還要在夜半時分來到女子屋中,顯然是於禮不合……不過,在江湖上混的人對這些禮節一向是不在乎的。
衙門的人對許牧還算客套,但六扇門這個地方黑白兩道通吃,本質上,六扇門出來的人各個都能在江湖混個風生水起。由此,他們的情報來的速度極快,破奇案懸案的能力也強,可這些尋常人的禮節問題,他們倒不在意了。
風溯想開口些什,卻見前方的許牧已經點了頭,便繼續沉默。
兩個男捕快抱拳離開,隻剩風、許二人站在巷口。許牧櫻唇微張,似是要什,風溯迅速抬手捂住她的嘴,溫柔道:“阿牧,你去衙門罷,我回客棧等你回來。”
兩人原定的是今日一起行動,風溯忽然來這一出,許牧一時沒弄清楚是怎回事。風溯對她使了個眼神,她順其看去,見那兩個男捕快走得還不遠。
原來如此,許牧對風溯點了點頭,示意她鬆開自己。等對方鬆開自己後,她聲調愉快地道:“阿姐什便是什……對了,今晚我不要吃客棧的東西,我們去吃粟鵲樓好不好?”這一,許牧忽而意識到自己早上還未進食。
內力修為強大的人五感也會比常人優上許多,何況六扇門的人各個都是出類拔萃的,他們的武功和內力大多為上乘,難保這兩位不是修為高的人。那兩個男捕快雖然離她們已有一段距離,卻極有可能聽見她們的對話。
風溯拍了拍許牧的頭,“阿牧乖,晚上帶你吃。”
兩人演了一出姐妹情深的戲碼,而後許牧跑去了衙門。目送她的身影消失在視野中後,風溯才抬腳離開。然而,剛剛走出巷口,她就看見剛剛離開的兩個大漢轉身向自己走了過來。
早就料到會是如此,風溯卻裝出一副驚愕的樣子,“兩位捕爺是又要找阿牧嗎?她向那邊走了。”著,她伸出手指了指衙門的方向。
兩個大漢對視一眼,其中一個道:“不瞞你,我們先前並未聽過許捕快在標縣還有個姐姐。”
聽到他們這般,風溯心下已經了然——他們事前必是將捕快調查了一番的。所以,她現在若編自己是許府的人,顯然不靠譜。思量一番後,她施禮道:“女子不是阿妹的親姐姐,乃是義結金蘭。我此番是來標縣看望她,再過兩日也就走了。”
她的言辭懇切,不似作假。這兩位捕快不同於衙門捕快,他們見的奇案奇人多得是,識人之術亦是拿手。他們將風溯打量了個遍,確實覺得她話時並無不妥,便圓話道:“原來如此,我們剛才實在好奇,多有得罪。”
風溯又施了一禮,“那女子便告辭了。”
罷,她起身走向了客棧。她走的時候特意控製了步子,讓人瞧不出她武功如何。
這般走回客棧,風溯在掌櫃的那點了兩個菜,隨後回了房。
等她關上門,在椅子上坐穩了,才長長地歎了口氣。
今晨的事情,於情,她想讓許牧推脫這事,一是怕她露出什馬腳,二是她知道捕快不想再摻和這件事。但是於理,許牧又必須接下這個接應的活計。
那兩個人表麵上裝出和許牧偶遇的模樣,實際上卻是早有預謀。他們在開頭以利誘她,隻是計劃的初步,風溯肯定,如果許牧不答應他們,他們也會其它的言辭逼她答應。
兩方初次交手,風溯覺得這兩人人品尚可,但行事過於強勢,完全能夠壓製住許牧的軟性子,使她為他們好好辦事。
無論怎,摸清了對方的性子總歸是一件好事。這想著,風溯給自己倒了杯茶,喝罷,她搖搖頭,將茶杯放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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