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失血過多，但暫時沒有生命危險，”男醫生摘下嘴上的口罩，“這幾個刀口，看上去深，但都沒有切到要害，表明這姑娘自殺時有些猶豫。”

    唐璨終於開口了，聲音嘶啞無力﹕“謝謝醫生了。”

    醫生看了看渾身濕透的唐璨，“小姑娘怎都不愛惜自己的身體……唉，這輕生的女孩懷孕兩個月了。”

    病床上的焦俏已經醒了，卻還是不開口說話，看著天花板，白布包紮的左手給唐璨緊緊握在手。

    “為什？”唐璨開口，當她趕到A市焦俏和李之景同居的家時，她看到幾乎是躺在血泊的焦俏，那一刻，她真的快瘋了，所有人都要離開她嗎？

    “是不是李之景？我看你手機記錄上給他打了很多電話，他都沒接，是不是李之景不要孩子？”唐璨每說一次李之景的名字，焦俏的手都抖了一下。

    “要不是我有你們房子的鑰匙，你已經死了！焦俏，你到底在想什？這樣值得嗎？”

    焦俏反握住唐璨的手，蒼白虛弱的臉上掛起笑容，“我沒事了，我們回去吧，璨璨，你的手好冰，身上都濕了！”

    她們提前出院了，需要病床的地震災民也有很多。就在醫院旁邊的旅社住下了，因為焦俏不想回去，安置了焦俏，唐璨在一家小型超市買了些速食和衣物，超市有很多東西都缺貨了，唐璨看著外麵下個不停的雨，再聯想到自己得來的莫名其妙的係統，心有些不詳的感覺。總覺得，會發生一些不好的事……

    唯一的幾百塊錢全都花掉了，軍大衣雖然很土很醜，但又便宜又保暖，衝了澡，換下濕透的衣服，唐璨覺得自己重新活過來了。不知是不是係統的原因，自己的身體確實強壯了很多，換成平常，淋了幾小時的雨再加上跑了這遠的路，自己鐵定生病。

    焦俏在看新聞聯播，電視放的都是災區慘狀，她們這反而已經算是受災較輕的了。

    “明天你陪我去打掉孩子吧？”焦俏湊到唐璨身邊說，唐璨其實能理解焦俏的心情，畢竟是這多年的好姐妹。

    “也不用急，醫生說你失血過多，雖然剛剛輸過血，墮胎也會傷身體，在等等吧。”

    她們兩個肩並肩，像小時候一樣，依偎取暖。

    等焦俏睡著後，唐璨精神進入係統給她的試煉空間，她努力的殺喪屍，終於又升了一級。唐璨發現自己越來越急性子，想快點到第五等級，然後把空間拿到手。係統已經給她激活了技能，是控水術，控水術的等級很低，隻是手心流淌出一點清泉。

    奇怪的是，過了三級以後，係統提示初級試煉已經結束，高級試煉還需要激活。該怎激活，唐璨毫無頭緒，因此升級拿空間的事隻能放到一邊了。

    讓唐璨擔憂的是，雨已經持續五六天了，從中雨的程度到了特大暴雨。早晨就像傍晚，一天下來都是漆黑的。

    她和焦俏一直縮在旅館，除了必要的時候出來采購食物。唐璨陪焦俏回過公寓一次，是收拾行李，都沒碰到過李之景，李之景就像絲毫不在乎焦俏的消失一般，也許焦俏的不告而別對他是一種解脫。

    唐璨和焦俏都不是有錢人，焦俏銀行卡上存的錢很快就要用完了，她們的寒假卻還有一段日子。唐璨不到萬不得已，都不想動媽媽的保險金。這份錢太過沉重，不僅有自己媽媽的命，似乎也是唐璨殺了舅舅得來的。一開始唐璨在等，等自己被逮捕，過了幾天，她又開始不甘心，憑什，難道母親不是舅舅間接害死的？

    發生所有的事，唐璨都沒和焦俏提，她們的生活已經那沉重了，提這些做什？

    焦俏越來越憔悴，好像自從自殺未遂以後就已經死了一半一樣。

    又是一個陰雲密布的早晨，唐璨終於陪同焦俏去醫院掛號了。在婦科室外麵等候的除了唐璨和焦俏，還有一個年輕女孩，是在她們之前來的。

    那個陌生的年輕女孩身邊陪著個同樣年輕的男孩，女孩一步一回頭地走進去，門“”一聲關上了，焦俏看清楚了女孩的眼神，那眼神像一隻垂死的小動物般，淒涼、恐懼、無助。

    等唐璨望向焦俏時，焦俏正死死捂著肚子，抽抽搭搭的哭著。

    “手術室”三個鮮紅的大字晃得唐璨有點頭暈。在這之前，唐璨無數次百度過“流產”，都顯示會對人體造成不同程度的傷害，打了麻醉後還是會痛的……

    “第一次我說愛你的時候，呼吸難過，心不停地顫抖；第一次我牽起你的雙手，失去方向，不知該往那兒走；那是一起相愛的理由，那是一起廝守……”

    焦俏的手機鈴聲響了，唐璨知道是李之景，焦俏隻給他的來電顯示設定了這首歌，叫《第一次》。她自己，也把所有的第一次給了他。

    “俏俏，想要就留著吧。”唐璨知道焦俏想要這個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