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唐璨就知道自己完全搞錯了,從A市到西安的確隻需十來個小時,可她們坐的是貨車,貨車會下貨,下了貨的車廂要湊夠35節,裝滿東西後在繼續運行。
也就是說,這個車,她和焦俏都坐不長。貨車不停小站,一走好幾個鍾頭,所以唐璨根本不清楚到了哪。
等到貨車終於停下來時,唐璨已經不能動了,她和焦俏一起翻滾下車,躺在鐵軌邊緩了很久。身體凍僵了,頭腦也像凍僵了,唐璨的棉襖絨褲根本擋不住凜冽的寒風,身上如萬把尖刀紮著一樣。
不遠處的情景讓唐璨大吃一驚,她拉起焦俏,往對麵的列車走去。
走近一看,不僅車子悶罐頭一樣塞滿了人,車頂上的頂棚也趴著人。
開門的列車員掃了一眼唐璨和焦俏,看是兩個女孩,皺著眉說,“怎現在才來?你們以為逃命是在開玩笑啊!”
原來已經到了徐州,政府組織淹水地區的群眾到中西部地區避難。
車上根本沒有落腳的空間,頭頂上方擺行李處也側睡著人。車一股酸氣和臭味,外麵雨大,車窗緊閉,冬天密不透風的火車簡直是地獄。焦俏幹嘔起來,唐璨寸步難移,隻有緊握著她的手。
中國人的習慣,就算隻有三五個人,也得爭先恐後拚命擠。何況現在是在逃命,簡直比春運還要人滿為患。
穿過汗津津的男人堆,唐璨有種感覺,會被活活擠死在麵。她真是愚蠢至極,怎會想到乘火車?
焦俏幹嘔出來的酸水黏黏的粘在下巴上,沒吃過多少苦的焦俏怎受得了這個。唐璨不停的掐焦俏的人中,就怕她窒息、憋氣暈倒。
有男人的地方就有鹹豬手,穿著厚實的衣服,唐璨還是感覺到掐在自己臀部、大腿上的惡心觸感,他們甚至故意擋住不給她們過去。
危難中最考驗人的素質,所有人性的惡都可能被激發出來。越是沒什本事的男人,越是喜歡欺負女人,得到快感。
這種欺軟怕硬的男人,唐璨見多了。
“滾!”
對方給唐璨猙獰的麵孔嚇到了,那種眼神,就好像真的殺過人。也隻是幾秒的害怕。在周圍夥伴的嘲弄中,擋路的男人自覺失了麵子,滿臉痘疤的臉紅了,張著嘴說﹕“小娘們,**什?”說著就又伸手去摸唐璨。
還沒摸到,痘疤臉就給唐璨眼中的鄙夷和蔑視激怒了,劈頭蓋腦的給了她兩個耳光。
看到唐璨嘴角流血,焦俏尖叫著撲上去抓對方,有幫手上來掐她的脖子,焦俏潑婦一樣咬上去。
旁邊的人不忍再看,都事不關己的轉過臉。
唐璨猜測這群男人恐怕是很早就上了車子,這節車廂早就成了他們的地盤。唐璨擋在焦俏身前,惡狠狠的盯著對方。
“你們想幹什?”
“你說我們想幹什,不乖乖的順著我們幾個,這車子你們也別想坐!”
車廂安靜的隻聽到呼吸聲,有個小孩子突兀的哭聲打破了安靜,他媽媽連忙緊張的捂住小孩的嘴。
唐璨和焦俏給五六個男人擁住往前走,紛亂的人群讓開一條道。
“你們這樣欺負人,還有沒有王法!”一個戴眼鏡、瘦弱的男學生忍不住說,又很快給他的同學拉住了。
走到廁所前,痘疤臉拉開門,朝麵正在睡覺的男人叫道:“出來!給爺們幾個騰個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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