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四章

    喬菲

    我抄起電話就給家陽打手機，腦袋除了他的號碼就是一片空白，什禮貌，自尊，自知之明，都給我滾一邊去，我現在隻想要知道，無論我們的多遠，無論他跟誰在一起，家陽他平平安安的，他沒有事。

    可是，我聯係不上他，提示音，暫時無法接通。

    胃還在疼，我蜷縮在自己的床上，一遍一遍的撥他的號碼，聽到一遍遍重複滇示音，我的腦海，都是家陽。

    他愛我，他對我那樣的好，他想要我高興，他心翼翼的委屈自己，可是我呢？他好不容易公幹去了巴黎，我都在賓館樓下了，都沒有去見他，還要告訴他，我跟另一個男孩子在一起。

    不是這樣的，家陽，我沒有對你，從打我見到你，我的眼，我的心，就沒有別人了，你知不知道，學習，實習，每傻乎乎的裝高興，這是多痛苦辛苦的事情，是什支持我這久？是什讓我自己能夠堅持下去，沒有放棄？就是你，家陽，隻有你，我想與你在一起，工作在一起，生活在一起，我從來沒有願意做別的打算。

    家陽，你要好好的，我要見你，我有那多的話還沒來得及告訴你。你不能有事，家陽，我所擁有的東西已經是那可憐的一點點了，如果沒有你，哪怕是遠遠看著的你也好，如果沒有你，我還有什理由活下去？

    我都發懵了，鄧把我的電話搶過去，硬是將什衝劑灌到我的嘴，我嗆得一塌糊塗，胃帝痛好像稍稍舒緩，可是頭疼的厲害，我迷迷糊糊地睡著了。

    醒過來，亮了，我拿起電話繼續撥家陽的手機，無法接通，無法接通……

    鄧聽到我的聲音，從她的房間跑過來，又把我的電話搶走。

    “快給我，求求你。”

    “你是不是瘋了？”

    “我的一個朋友找不到了。”

    “你問問別人啊，這樣也不是辦法。”

    對啊，我真是糊塗了。我找不到他，但我可以找到程家明，我的口袋有他昨給我的名片，我哆哆嗦嗦的撥他的手機。

    三聲鈴音之後，程家明接了電話。

    “喂？”

    “程醫生你好，我是喬菲。”

    “你好。”

    “我，我想問您……”

    我語無倫次，話也不下去。

    程家明在電話的另一側：“聽我，喬菲，我現在醫院，我的同事剛剛為家陽做了手術，他正在休息。”

    他做手術了？他到底還是出事了。

    我也顧不得什，就問：“家陽他怎了？”

    “他在海島度假，賓館失火，他被門楣砸中後背，不過好在被同伴救出。”

    “什傷？嚴不嚴重？”

    “肩骨碎裂，需要靜養。”

    我聽了程家明的話，什也不出來，隻覺得渾身上下，四肢百骸，毫無重量。

    不知道過了多久，程家明：“喂？”

    “是，程醫生，我在。”

    “家陽現在，一切穩定，有家人照顧他。你如果想來看他，請再等幾，跟你的同事們一起。你明白我的意思？”

    “是，我懂。謝謝你，程醫生。”

    我放下電話，重重躺在床上。

    鄧問我：“怎樣？知道情況了？”

    我皺著眉頭：“鄧，你信不信，人和人之間真的有感應？你看見，我昨晚上吐得厲害？而我的朋友他剛剛動了手術。我記得有一次，我發生狀況，他的胃也疼了。”

    “我信。”鄧坐在我身邊，“心放在一起了，身體也會有感應的。”

    “是嗎？”我喃喃地。

    “他傷的重嗎？你要去看看嗎？”

    “他的肩骨碎裂。我過些日子會去看他。我倒並不很擔心他，他有許多人照顧的。”

    “那你洗個澡，再睡一會兒吧，菲菲，你看你，折騰得不像樣。”

    “謝謝你，鄧。”

    我翻了個身，趴在床上。

    程家陽

    我醒過來，身上疼。

    聽見有人：“醒了，家陽醒了。”

    我隻覺得陽光刺眼，慢慢睜開眼睛，就看見我母親，她在流眼淚。

    我聽見醫生：“程家陽？”

    “是我。”我的喉嚨幹啞。

    他又用手電照照我的眼睛，向圍著我的眾人點點頭。

    人像大熊貓一樣被別人圍觀。我難得見到我父母親和哥哥同時出現，還有叔叔嬸嬸，伯伯伯母，眾多親戚，我慢慢的張口問道：“華，她在哪？”

    我的眼前還是昏過去之前的那一幕，在失火的樓層，我們倉皇逃向外麵，我推了華一下，隨後自己被砸下來的門楣砸中，倒在地上，不能動彈，華哭著喊著我的名字：“家陽，家陽，走啊，快，動一下啊。”她的手用力推崖在我身上的紅熱的門楣，我聽見發出“”的聲音，我被壓在下麵，可是頭腦在這一刻是清晰的，我：“華，你走吧，你快出去，咱們不能兩個人都在這！”

    “不行，不行，家陽，你怎跟我的？你不是答應我，我們永遠在一起嗎？”她哭喊著不肯放棄努力，用手搬，用腳踹，用盡一切力氣要挪走壓在我身上的東西，自己也是遍體鱗傷，“家陽，你不要趴下去，我求求你，你應我一聲，好不好？！”

    我聽見她的哭喊聲，我的身上稍微鬆動，我往外挪動一下，華拽住我，往外托，我隻覺得肩上和腿上撕裂般一陣劇烈帝痛，我從門楣下被她拽出來。

    我們架著對方向外逃，在混亂的的空間盡頭，找到窗，從那跳下去，我記得的最後一件事是，我們重重的摔在沙灘上，然後我失去了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