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喬菲

    家陽的吊臂拿掉了，垂著手，看著我。

    我站起來，問他：“你有事兒啊，師兄？”

    “是。”他，“請幫我找一份報道北約對南聯盟用兵的世界報。”

    這是哪個年代的老消息了，我打開計算機查閱。

    根據文章內容查到報紙年份，日期和歸檔編號，按照編號在第五個書架的第二層找到這份報紙。

    我把報紙給他，然後作登記。

    家陽接過來，看看我：“怎樣，”他的樣子在尋找合適的詞跟我話，“你忙不忙？”

    “你看到了。”我，“我本來想打個盹睡午覺的。”

    “那行，謝謝你啊，我先走了。”

    “啊，不用。”

    家陽剛走，我就接到了高翻室的電話，讓我去一趟，我跟老翻譯請假，他正拿著一個剪刀在那剪報呢，頭也不抬對我：“早去早回啊，要是來人借報紙，我可找不著。”

    原來是全球可持續發展計劃的大會召開，局的翻譯不夠用了，從各個處室借調，協助大會的組織，接待，陪同等工作。負責這次翻譯組織的學姐照著名單念每個人的分工，我估計差不多能讓我陪同代表夫人團觀光吧，這個我倒是在行，那邊英語翻譯趙鵬遠離的很遠跟我打招呼，我正對他笑呢，學姐念到我的名字。

    “喬菲。”

    “到。”

    學姐看到坐在窗邊的我，慢慢的：“會議第二，11月15日，你參與，上午，9點15至11點，下午，14點15到16點的，會議的法文同聲傳譯。”

    她完，我人就傻在那了，半才反應過來，這是怎樣的工作機會？太好了，否極泰來，我喬菲轉運了！

    我看看身邊不少以嫉妒的眼神看著我的年輕的同行，我把笑容憋回去，他們現在心就咒我出醜了吧，看著吧，我把準備工作做的好好的，我一定會出色的完成任務，看著吧。

    安排完任務，學姐宣布散會，我被她叫住，留下來。

    她把一大堆的資料給我：“喬菲，這可是你第一次作會議同傳，可得準備充分啊。”

    我：“是是是。”

    她看看我，不解的：“這好的孩兒，你當時鬧著要去科特迪瓦幹什啊？”

    我：“在哪不是為人民服務啊。”

    “行了，你現在好好準備，給人民在國內服務好就行了。”

    我拿著學姐給我的材料回家鏖戰，這突如其來的光榮任務好象重新激活了我，吃的多，勤運動，睡的香。

    有晚上我跟鄧吃飯的時候，電視在演《食神》。

    以“撒尿牛丸”重新崛起的周星星對吳孟達演的壞人：“你不得不佩服我啊，我又活過來了！”

    我重重的點點頭。

    鄧：“你又把自己想到電影去了？”

    我不太好意思的：“沒有，快，吃魚。好吃。”

    可是，我這樣情緒飽滿，精力充沛，鬥誌昂揚到開會的那一上午，當我穿上西服正裝，把“翻譯”牌掛在胸前的時候，我發覺自己的續突突突的加快了。

    我趁領隊沒注意，從休息間走出來，看見各國代表已經紛紛入場了。

    我往會場瞧了瞧，這陣勢仿佛是見過的，當時，我看到傑出的程家陽的表演，而今，將是我在這的工作間，第一次，做同聲傳譯。

    不行，我得去抽支煙。

    我正在找吸煙室，身後傳來程家陽的聲音：“喬菲。”

    我回過頭，看著他。

    程家陽穿著碳黑色的西裝，同色係的襯衫和領帶，白皙瘦削的一張臉孔，一絲不苟的裝束，他可真英俊。

    在這個時候，我有許多話要對他，可又知道有許多話又不能。我隻是看著他。

    他緩緩伸出手，幫我扶正胸前的名牌，慢慢的，柔和的：“不要緊張，喬菲，沒有人比你優秀。”

    我點頭：“我叫不緊張。”

    他忍俊不禁。

    “你作什，你今不翻譯嗎？”我問家陽。

    “我陪同聯合國領導人，等一會兒，有會談和專訪。”

    我繼續點頭。

    “好了，去吧。記得我對你的嗎？”

    “當然，”我用手指指著自己，“我非常優秀。”

    我與一位師兄搭檔，我們坐下來之前握手，問候。

    當我手中握好速記的鋼筆，當我按開傳送翻譯的設備開關，當我聽到法國代表的第一句發言，而我同時對著話筒流利的用漢語：“我們對經濟社會發展的可持續追求，正如人類景仰長生……”

    我很清楚，我，喬菲，非常優秀。

    程家陽

    會議開完，送走聯合國的大人物，一時沒有重要的任務。

    我聽了喬菲的工作錄音，覺得她應該可以打85分了，雖然還不夠瀟灑，但是已經足夠敏捷準確，再稍稍假以時日，這將會是最出色的翻譯。

    我這樣想的時候，正坐在電腦前，一場球局，找不到對手，隻好跟電腦遊戲。

    華給我倒了牛，看見我打桌球，就笑了。

    “怎這有心情，自己玩啊？”

    “也不是，”我接過她的牛，喝了一口，“原來有一個不錯的對手，不知道現在哪去了。”

    “是嗎？你還有網友啊？”

    “為什不？”我看看她。

    “男的，女的？不會搞網戀吧。”

    我笑了：“別這土了。”

    起來，我真的有些日子不見更名為“梨讓孔融”的“我就不信注冊不上”了，看來每個人都有自己要做的事情，要忙的官司，誰也不會太有時間聽你的傾訴。

    華：“差不多就睡吧，別太累了。”

    “好，你先睡，我洗個澡就來。”

    在大會中表現出色的喬菲被我們主任從資料室調入高翻室，從此在我隔壁的辦公室工作。

    第二，管人事的副主任帶了她到各個相關處室跟同事們見麵，將我們介紹給對方。

    我們握手，喬菲對副主任：“我認識程師兄，我們是校友。”

    副主任一拍額頭：“你看，我都忘了，對啊，你們入部培訓不也是家陽負責的嘛。”

    我：“好好努力。”

    菲：“謝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