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實話，喬玨發現自己有那一些些愛上婠婠了。首先婠婠很漂亮，要不然也不會被脂粉樓的老鴇當成了眼珠子，一直密藏到十五及笄，打算將她的紅丸賣個好價錢。雖然後來打消了念頭，卻依舊無礙婠婠的生麗質，閉月羞花。

    其次呢，婠婠的身世非常可憐，給他一種保護的欲望。喬玨的骨子又流淌著一部分極傳統的大男子主義的血液，對這樣惹人憐愛的丫頭實在討厭不起來，用希望能夠成為婠婠遮風擋雨的大樹，將她護在自己的樹冠之下，枝葉相互觸碰，樹根糾纏在地底。

    最後，婠婠又有著這個時代女性共有的溫婉體貼，如水熨帖。又不失活潑，偶爾還會撒撒嬌，喬玨沒有理由不喜歡她。

    如今前塵往事成雲煙，來到了新的世界，暫時找不到回去的道路，不如活在當下，好好感受一番古典主義的溫存與柔媚，方不負老爺安排他來這舊世界一遊。哪怕最後玩得過火，慘遭橫死，至少可以安慰自己來過、見過、感受過。

    隻不過，婠婠啊，還是麵皮太嫩，得循序漸進得好！

    喬玨在跟老鴇商談時，腦子不停地想著這件事情，嘴角也緩緩勾起。他不知他這番無意識的舉止令脂粉樓的老鴇猝然一驚，覺得自己肯定上了喬玨的大當，立馬翻臉，將三萬兩的價錢又往上抬了一萬。

    喬玨眨巴了下眼睛，腦子有些懵。“我以為我們好了，看來是我一廂情願啊？臨了要變卦？”

    老鴇擺出一副誠心誠意的模樣，道：

    “不是我要變卦，是著樓子是我幾十年的心血，賣了實在心疼。疼得心頭滴血啊！”

    “混蛋！”喬玨怒啐了一口，道，“舍不得你不賣啊，加一萬算什？”

    “呃……”老鴇略略有些尷尬，撓了撓滿是葵花油的油發，用甜得讓人反胃的語調找補道，“不是還有一半的那個權……權益在我手上嗎？也不算徹底賣掉。”

    “當真是無奸不商，無商不奸。坐地起價啊！”喬玨冷笑道，“不過，這招對我沒用。把我逼急了，爺出了你脂粉樓的大門，回頭就去了紅廊。我相信，紅廊這個暴發戶早就眼饞你們幾十年老字號了。有了我的注資，吞掉你們指日可待。”

    這就有些胡吹海螺了，脂粉樓畢竟開了幾十年，人脈都已打開，再不濟也能維持下去。隻不過，老鴇享受過盛世繁華，如今的門前冷落讓她很是不舒服，她迫切地想要撿回舊時的榮光。

    所以，她有些沉不住氣了。

    一把拉住已經站起身作勢往門外走的喬玨的衣擺，臉笑得如同萬朵菊花開，諂媚得如同見到主人的哈巴狗。“喬公子有事事，莫急著走嗎？這談生意談生意，就是慢慢談的嘛。哪有一言不合就提步離開的？再了，當初還是你要入股……對，入股我們脂粉樓的。怎一轉眼就要往那什勞什子紅廊去了呢？您這翻臉比翻書還要快啊！”

    “哦？我翻臉比翻書還要快？”喬玨依舊冷笑，道，“那也比媽媽坐地起價要好。好的價錢過了兩又變了卦，以後誰還敢跟你做生意？”

    “這……”老鴇再次急得直撓油頭，咽了咽口水道，“這脂粉樓可是縣城第一青樓，四萬……不多吧？”

    “不多？哈哈……”喬玨乜斜著老鴇道，“縣城第一青樓，別是四萬了，就算是十萬也一點不多。隻是……你們還是第一青樓嗎？都要散夥徹底打烊了，還死撐著，還想獅子大開口？”

    老鴇被喬玨擠兌得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卻依舊咬緊了牙關，就要四萬兩銀子。她的心頭自有算計。扭頭往二樓的左手第三間看去，顯得異常得風輕雲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