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和的陽光射透雲層,照在靜謐的院。
一聲舒服的呻吟響起,範老走出房門,在院深吸一口早間的新鮮空氣後,便目光微轉,落向在長長石椅上睡著的瘦身影。
“老夫是不是睡過頭了。”
範老尷尬地走了過去,昨夜他似乎喝高了,以至於都忘記安排項淵睡覺的地方,自己就先睡著了。
輕撫了下項淵的衣服,在上麵還能感受到冷風刮過,殘留下來的冰冷。
範老胖臉更紅了,忙手一揮,院原本清涼的溫度,瞬間變得溫和起來。
項淵緊蹙的眉頭這才舒緩下去,原本蜷縮成一團的身體,也緩緩攤開。
範老見此,這才感覺良心稍安。
一屁股坐在項淵一旁的草坪上,範老腦海像往常一樣,閃過一道道美食。
不自覺一條長長的銀線,便從範老無意識張開的嘴中流出。
就像莊周化蝶,莊子愛做白日夢一般,身為東漢道家“無為”思想的佼佼者,胖老者也開始了他對於美食的幻想。
另一邊,項淵翻轉過身體,又換了個更舒服的睡姿後,臉上露出了舒暢之色。
院的一切,包括項家寨的各處都顯得十分寧靜和諧,隻是千之外的巨木深林外圍,此刻卻是鳥獸驚散,殺氣騰騰!
一支全身覆甲,連麵頰都有金屬覆蓋的萬人軍隊,邁著一致的整齊步伐,帶著大地都震顫的力量,如同一隻洪荒猛獸,橫行無忌地直朝樹林深處行進。
軍隊為首的是一名披著大紅披風,身穿爛銀鎧的中年將軍。
他身姿魁梧,目光如電,一舉一動間隱隱有風雷聲響起,一杆兩米四長的大槍提在手上,威風凜凜。
“停軍休整。”
隻見這中年將軍眼珠微動,看向身旁的副將道:“把那個項家兒叫過來,該是到他帶路的時候了。”
“諾。”
很快,一個壯碩的少年在兩名身著鐵鎧的士兵護持下,有恃無恐地來到中年將軍麵前。
“不知將軍找子何事?”
少年抬起頭來,露出方正但是有著一條猙獰傷疤的臉,正是昨夜出去的項霸。
項霸仰視著騎乘在高頭大馬上的中年將軍,明知故問道。
“該你在前麵帶路了。”
中年將軍冷眼看著麵色陰狠,眼眸卻帶著變態興奮的項家少年,語氣不善道。
項霸哈哈大笑,絲毫沒有懾於中年將軍的威嚴,反而趾高氣昂道:“皇甫將軍,我知道你是朝廷重臣,而我隻是區區項家罪人,但是如今你還是對我話客氣點為好,不然老子不開心了,子也就不開心了,而子都不開心了,想必老將軍也不會開心到哪去。”
皇甫嵩皺了皺眉頭,心濃濃的不悅,項家家門不幸,竟然養出了如此惡心的人,若不是當今子好大喜功,認為掃除了高祖都沒清理幹淨的項家殘黨,就能超越高祖,就重用此人,他早就叫人將這個畜生叉下去,拖到轅門梟首示眾了。
便先忍他一會吧。
皇甫嵩強抑住惡心,平淡道:“陳副將,令人讓出一匹馬給他。”
“諾。”
很快一匹馬就給牽了過來。
見到平時隻可仰望的漢朝大將,現在麵對自己都隻能退讓一步,項霸隻感覺心一陣舒爽。
這就是權力的滋味。
真是妙不可言!
果然他的決定是對的,在嚐試過權力的滋味之後,他是死也不會同意屈居在一個乞兒之下。
項霸接過韁繩,翻身上馬。
項家不義,竟然放著他這樣的明主不用,而去用一個乞兒,何其不智?
他項霸為項家出生入死,甚至在一次捕獵時,還險些喪了性命,而現在區區一乞兒便輕鬆拿走了原本屬於他的一切,何其不公?
如此不智不公的項家,不要也罷!
就讓已經迂腐的項氏,成為他項霸的墊腳石吧。
項霸猛地甩動馬鞭,皇甫嵩手一抬,一萬軍隊開始發力奔跑,猶如一支支蓄滿勁道的利箭,速度絲毫不下於項霸胯下戰馬,而且至始至終軍隊隊形都沒變過。
這是漢朝真正的精銳!每個都是武道四重的好手!
一直深入到千之深,皇甫嵩跟著項霸兜兜轉轉,終於見到了一個巨大的幽穀。
“你們項家人倒是會藏,難怪朝廷百年來都沒找到項家殘黨的下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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