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近那觀梅軒,才發現周圍除了競相開放的萬株梅花,還有竹鬆四麵環合。一白一翠交相映襯,倒是平添了一種“歲寒三友”之後凋的冷傲氣息,也恰符合此次宴會的主題,可以讓人想象的到設計者的獨具匠心。
亭子外圍搭建了一片方桌,周圍圍滿了人,看不到麵的情形。我想,大概是一輪比試的現場吧。
我從人縫中擠了進去,隻見方方正正的桌子前,已有一些少年書生在眾人麵前,搖頭晃腦,吟詩作對。
我四處張望半晌,沒看到泗哥、亓哥。心想這兩人肯定風花雪月,自在逍遙去了,像他們倆那樣的大人物,定是最後才出現的吧。
我徑自走到一方桌前,見考官是位兩鬢微霜的中年人,忙抱拳行禮道:“先生,晚輩前來參加比試,請出題。”
我的聲音恭敬有禮,卻是鏗鏘有力,不卑不亢,立刻贏得了中年人讚許的目光,也讓議論紛紛的一群看客靜了下來,期待這十六七歲的少年有何等能耐。
我心暗暗竊喜了一下,這居然沒人懷疑我的身份,大概沒有什貴族子弟吧。
“請這位公子以‘滄山‘為題,即興吟詩一首。”中年人洪鍾般的嗓音傳來。
我稍思索了片刻,臉上露出了誌在必得的微笑。
“拍闌幹,霧花吹鬢海風寒。
浩歌驚得浮雲散,細數滄山,指蓬萊一望間。
紗巾岸,鶴背騎來慣,舉頭長嘯,直上壇。”
語畢,四周發出一陣唏噓讚歎,“觀山倚水,坐擁下,這公子好大的氣勢。”
“也許隻是個巧合,我等且先看看。”
……
那老者臉上也露出驚訝的表情,知道自己瞧了眼前的少年,立刻麵色一整,“妙哉!妙哉!請公子再以‘滄海’為題,作詩一首。”
“浩浩西來,水麵雲山,山上樓台,山水相輝,樓台相映,與安排。
柔情就雲山動色,酒杯傾地忘懷。醉眼睜開,遙望蓬萊,一半煙遮,一半雲埋。”我將這詞的開頭去掉“長江”二字,倒顯得更有氣勢了。
“好氣勢!好文采!”人群中又發出了一聲讚歎。隻見,有人高聲喝彩,掌聲不斷;有人意猶未盡,暗暗沉思;也有人暗自搖頭,歎然離去……
“公子才識過人,胸懷更非一般人所能及,在下佩服!佩服!”中年人有些激動地站起身,眼中滿是讚許。
“先生謬讚了,晚輩愧不敢當。”我心其實早已得意萬分,心想今日我這秦公子的名聲算是打響了吧,不知明日這東京城會傳成什樣呢!
“公子不必謙虛,老生這有首詩,隻恨才疏學淺,文思枯竭,唯作得出這上部,不知……”
我見他麵色有些為難,便接下他的話。“先生若是信得過晚輩,但無妨。”
他向我微微頜首道:“自別後遙山隱隱,更那堪遠水粼粼。
見楊柳飛棉滾滾,對桃花醉臉醺醺,
透內閣香風陣陣,掩重門暮雨紛紛。”
我沉思片刻,朗聲頌道:“怕黃昏不覺又黃昏,不消魂怎地不消魂,
新啼痕壓舊啼痕,斷腸人憶斷腸人。
今春,香肌瘦幾分,裙帶寬三寸。”
中年人眼中隱隱有淚光閃現,“多謝公子,這大概是老生今生能吟出的最好的詩了。公子請拿好這飛花鈴,進觀梅軒參加第二輪比試吧。”
“多謝先生手下留情。”我握拳,向他施了一禮。抬頭的瞬間,忽覺樓閣之上有注視的目光。
我仰起頭,卻隻看到一扇窗欞在山風中珊珊作響,窗前並無一人。難道是我的錯覺,我暗想。
三層樓閣中。
“哈哈,狄兄,你的這位公子真是比那狐狸還狡猾啊,差點就被他發現了。此等風采與氣度,怪不得讓狄將軍也念念不忘呢。這等人物,若是能為我大宋所用,定是不輸當年的你啊!”
“壽春郡王對他也感興趣?”狄青沏茶的動作不停,漫不經心地問道,眉頭卻是微顰。
趙禎眉頭一挑,不以為然地道:“我一個閑散皇子,交一位這樣的藍顏知己應該也不是什有傷大雅的事吧!倒是你這位手握兵權的少年將軍,借著賞梅宴招賢納士,就不怕旁人閑話嗎?”
“你可以試試。”者漫不經心,卻是讓聽者不寒而栗。
趙禎隻覺後背一陣發涼,“額~,狐狸應該快上來了,我這就去會會他。”著,便向門外走去。
沒走幾步,又轉過身來,一臉得意地看著狄青。
“你想見他,可是要看我和宋逸的心情,怎,需要我們放水嗎?”
“不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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