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經的張良最鍾愛的,是晨光乍現的晨露時分,最難熬的,是入夜後滿室的空冷靜寂,不過,而今卻是恰恰相反……
自後山回到聖賢莊,步履略有匆匆,抬手推開房門,卻暗訝於室內的空無一人,由此,他嘴角的笑意漸緩沒去,坐到案前,想著先等上半個時辰,若再不見人,便直接去墨家將人揪來,若是再不成,索性就宿在那兒了……
括約一個時辰後,甘墨姍姍來遲,掀開前簾,第一眼瞧見的,便是滿室柔暖的昏黃暈色,這與夜靜謐,燈火闌珊的悲缺之景,存在著本質上的區別,心頭微暖,抬步踏入內室,卻見張良一手撐在額上,其臂彎支在案上,另一隻手上的竹簡斜攤在掌心,貌似極為不適,快步進到案前,一麵矮下身去,一麵抬手搭上他的寬肩,嫀首微微向前探去,“子房,你怎了?”
那道軟柔的清媚聲嗓,早早便烙在了他的感官之中,如今以如此近的距離遞進耳內,讓張良不自覺放歸撐在額間的手,偏首側望而去……
他望來的眸光有些虛浮不定,額上更是冒出了些許粗汗,熱燙的鼻息都能將她險險灼傷,明眼的一瞧便知道是怎個狀況,隻是甘墨想不通的是,是誰幹出的這等下作事,又是出於怎樣的目的,第一個嫌疑目標自然是嬴茗,所謂故技重施,但同一招用上兩次,世上真會有如此蠢笨之人,再者,若真是嬴茗幹的,那她方才來此見到的,怎也該是幕活春宮吧!不過,鑒於其對自己男人那已然突破際的覬覦之心,她還是保留意見的好……
正在腦中尋思著下一個嫌疑目標,卻被眼前就差沒騰熱氣的男人團團環裹住……
於是,一個燥熱難當,一個險被勒岔了氣,誰都沒有發現窗門被推開了條縫,有人正樂滋滋地向內窺視……
哼哼,任誰也想不到她會選在這個時候報當初的一箭之仇吧,不過就是可惜了,先回到寢房的竟然是張良,她本還想著她家墨墨能先到的……嘻嘻,不過也好,墨墨呀,這次還不教你好好嚐嚐腰被累斷的滋味~~
夕言本是打算看上一場鮮活的春宮大戲,可她左等右等,這好戲就是不開場,這可教她犯了愁,若是記得不錯,那藥的藥性,連當初的顏路都險些沒能扛下呀!
“怎還沒動靜,難不成藥下重了,張良那家夥暴斃了?!”這句輕聲嘀咕直教站在其身側的顏路沉了臉,索性拉了人就走,邊走還邊懊悔,真不該受她威脅,閉口不言的……
彼時,正在下藥的夕言遭他撞破,兩手牢牢拍覆在他的麵上,柳眉一緊,眉目間那叫一個惡狠狠,“,你什都沒看見!”
“……”
唉……真是越想越自責,以致腳下的步子越邁越快,夕言被他牢牢拽著手,不得不在夜色的籠罩下,低咒著跑跟上。
絲毫不知窗外發生的插曲,甘墨感到張良圈禁的懷抱漸漸鬆去,身體更是相繼軟下,這分明是中了軟骨散的跡象,不由暗思,這兩藥相遇,興許當下,他身上也唯有一處硬實的地方了……
與其是她拚卻了全力將他攙到了矮塌上,不如他們是一路滾到榻上的,隻因張良那半分力氣都使不上的身軀,委實是太沉了,甘墨覆了覆眸,總算是明白了一點,難怪每次身子都像是被馬車碾過一樣……
坐在榻邊,看著他蒙上層層虛迷的無辜眼神,甘墨知道,這男人的意識萬分清醒,實打實是又想□□她在上麵了……下顎狠狠一偏,想得美!
雖是側開了半個頭,卻不妨礙她將目光打橫偏去,上上下下好生打量了他一番,“……真的很難受?”
張良眨了眨眼,隨後極為費力地點了點頭。
“……好吧!”雖她不準備舍己為人,但這不還有別個方式……就當她把那夜的給玩回來了,也未嚐不可呀!
這樣想著,她很快便抬起了手,寬衣解帶,想當然耳,寬的自然不是她自己的衣,解的更不是她自己的結帶,緊接著,她探出兩指,上下左右地稍稍比劃了兩下,在某人愈趨晦暗的眸色下,甚有把握地點了點頭,隨即信心滿滿地開始上手……
……
……
翌日晨光初露之際,方洗漱整戴完畢的儒家掌門伏念,很不幸地被人擾卻清淨,來人是嬴茗的隨身侍女,直哭道自家主子一夜未歸,那聲淚俱下的場麵,不由讓伏念覺得嬴茗可是薨逝了,否則怎一副哭喪的模樣?不過,這還不是重點,重點是,既然徹夜未歸,那便明嬴茗許是自昨日課末時分便失了蹤跡,那為何現下才來言稟,還非得挑在這清寂的一大清早……
想到這,伏念眉心微跳,不好,子房——
立身於自家三師弟的房門前,幾番叩門,皆無人響應,伏念打心底希望,事情不是他想的那樣,否則,就算是憑著張良的三寸不爛之舌,那也絕對是沒戲唱了……
掌心聚力,幹脆利落地破開房門,輾轉行到內室的簾前,眸色微沉,終還是將其大力掀開,而撲麵而來的那份不同尋常的曖昧氣息,教伏念登時黑了臉,定睛看去,張良胸前袒無一物,一床薄褥覆在腰際,懷還緊環著一個人,看得伏念怒火中燒的同時,微微生出了些許慶幸之感,那枕在自家師弟胸膛上的女子,終究不是嬴茗……不過……
“你們倆個,收拾完立馬到內堂見我!”
這一聲嚴詞厲喝,讓方睡下不久的兩人雙雙打了個寒顫,睜開甚是酸澀的雙眼,互為對看一眼,困意濃濃的眸中盡是無奈,真想繼續倒頭相擁睡去……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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