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92 章 番外之半夜的客人

類別:都市言情 作者:西西特 本章:第 92 章 番外之半夜的客人

    每個人都需要適當的發泄,不然身體跟心髒都會生病。

    顧長安通常都是在做夢的時候發泄,清醒的狀態下,他的理智跟性格總是克製住他的情緒,不允許他露出脆弱不堪的樣子。

    這次陸城發泄了一場,鼻涕眼淚弄的顧長安脖子都是,還得跟抱孩子似的抱著他,又親又哄。

    “我第一次看一個男人哭成這樣。”

    “……”

    陸城撐起身子,猩紅的眼睛看著顧長安:“疤能去掉嗎?”

    顧長安踹他一腳:“嫌棄我?”

    “不嫌。”陸城摟緊他,聲音嘶啞的說,“我是怕你平時洗澡的時候看了自己身上的這些傷疤,會想起那時候的事,心有陰影,好不了。”

    顧長安說我能有什陰影,就是夏天穿短袖不是很方便,別人會認為我是道上混的。

    “除了這個,真沒別的事,你看我不都連相關的夢都沒做過嗎?”

    陸城說:“做過。”

    顧長安一下子沒反應過來:“什?”

    陸城的薄唇蹭著他的耳廓,嗓音艱澀:“長安,你做過那樣的夢,我看見了。”

    顧長安愣住了,不會吧?他怎沒什印象?

    “上個月吧,有一天晚上,我迷迷糊糊的聽到你說夢話……”

    陸城沒有往下說,他的眼眶發熱,心口堵的他呼吸困難,當時的情形再次浮現在了自己眼前。

    那晚陸城吃了藥睡的,本來不會醒,但耳邊帶著哭腔的聲音像是化作一根根細針,戳進了他的腦子麵,一下一下戳著,導致他戰勝藥物的作用,從深度睡眠狀態抽離了出來。

    他睜開眼睛就看到身邊的人在哭,滿臉都是眼淚。

    陸城並不知道顧長安做的什夢,但他知道跟自己有關,因為對方喊著他的名字,用一種忍受著劇痛的聲音說著話,一遍遍重複著說“沒事的”。

    說那句話的時候,顧長安環抱住自己的胳膊,仿佛抱的是陸城。

    而他的臉白到發青,緊抿的嘴唇灰白,整個人有些痙攣,這些現象無疑是在告訴陸城,他的身體已經到了某個極限的邊緣,快要不行了,卻還在苦苦強撐著。

    看著顧長安在睡夢中痛苦掙紮,陸城的心充滿了疑慮,他開始懷疑自己去年是怎昏睡過去的,究竟發生了什,可是他怎都想不起來,那段記憶是空白的,腦子沒有。

    直到陸城去找父親,軟硬兩種方法都來了一回,才從他嘴得知了事情的真相。

    在那之後,每晚顧長安睡著了,陸城都靠坐在床頭,看著熟睡中的他發呆,一旦他做夢了,就會握住他的手安撫。

    陸城原來不知道自己竟然也有懦弱的時候。

    他從父親那知道了真相,卻沒偷偷看過顧長安身上的傷,每次下決心去看的時候,都會打退堂鼓,怕看到了,會受不了。

    但他又期待著顧長安對自己坦白。

    有顧長安在,陸城可以牽著他的手一起邁過那道坎。

    陸城從喉嚨碾出一聲歎息:“長安,我真沒想到你會為了我那做,我都不敢想你當時是什樣子。”

    顧長安坐起來些,他弓著腰,抱住男人的腦袋摁在胸前,輕描淡寫的說:“那小刀好像是你家家傳的,很好使,我給自己弄的都是些皮外傷,看著嚇人,其實傷不到內府。”

    陸城忽然問道:“你割自己的時候,我在幹什?”

    顧長安下意識的露出抵觸的情緒:“我不想去回憶了,你也別去想了,翻篇了知道嗎陸城?這個話題以後都不要再說了。”

    陸城抬起頭,顧長安避開了他似乎能洞察一切的視線。

    這一出讓陸城的心頭一緊,長安的內心世界恐怕比他預料的還要糟糕。

    陸城自虐的想,在他沒蘇醒前的那段時間,顧長安究竟做過多少次那樣的夢,一個人在夢掙紮,那得有多痛苦啊。

    顧長安發現男人的肩背在顫動,他摸到遙控器把屋的燈打開,感覺壓抑的氛圍減輕了許多:“我少吃點醬油,疤慢慢就淡了。”

    陸城抵著他的額頭:“明天跟我去醫院問問。”

    顧長安一口拒絕:“不去。”

    “去什醫院,汪老先生開的藥我帶出來了,用完了再買,不用去醫院,那地方我去了渾身不舒服。”

    陸城苦笑著說:“就當是讓我心好受一點,行不行?”

    顧長安堅持了不到一分鍾就妥協了。

    各懷心事的過了一夜,顧長安跟著陸城去了醫院,他以為是去掛皮膚科,拿點兒祛疤的藥,結果竟然要掛精神科。

    顧長安那臉色就寒冬臘月的冰雪似的,他甩下陸城,徑自往外麵走。

    陸城拉住他的胳膊,被他揮開了。

    顧長安目光陰冷的回頭:“趁我現在還沒發火,趕緊跟我回去。”

    陸城生疏的學著放低身段,近似低聲下氣的哄著:“你要是不喜歡這,我們可以去心理詢中心。”

    顧長安煩躁的爆粗口:“差不多行了!”

    陸城不顧周圍人異樣的眼神,他彎下腰背,低著頭,薄唇貼上顧長安蹙緊的眉心:“長安,我想跟你一起走到老。”

    顧長安抽一口氣,他扯了扯嘴皮子:“你又拿這句話威脅我。”

    “不是威脅,”陸城說,“是懇求。”

    顧長安仰頭閉了閉眼睛,突兀的說:“不少人看著我們的時候,眼睛都寫著差不多的內容,他們覺得我不怎愛你,對你的感情沒多深,也不見得對你有多好,我他媽覺得自己冤枉死了。”

    陸城正要說話,就聽到顧長安說:“去心理詢中心。”

    這世上會出現一個人,能讓你放下所有的原則,那個人承載著你全部的愛。

    哪怕你不說,也會做出來。

    顧長安這輩子頭一次去心理詢中心,不是陪人去的,是給自己看病,完全不知道自己有什病需要來這地方,卻被告之有抑鬱症。

    他就跟聽到天大的笑話似的:“我有抑鬱症?我怎不知道?”

    醫生說:“先生,你的確有那個病症。”

    顧長安騰地一下從椅子上站起來,臉色陰沉,那樣子像是要一把揪住醫生的領子,將他從桌子後麵扯到前麵,一拳頭掄上去。

    醫生看了眼病人身後的男人。

    陸城像是才回過神來,他闊步上前,按住了顧長安的肩膀。

    顧長安撥開男人的手,一言不發的開門出去。

    陸城對醫生說:“抱歉。”

    醫生表示可以理解:“病人的病情可能超過我的預知,建議找個時間再過來一趟。”

    陸城揉了揉突突亂跳的太陽穴:“我可能說服不了他了。”

    醫生猜到倆人大概是什關係,也知道病人是怎樣的性格,他沉吟道:“那家屬平時多開導開導吧,說白了,藥物的治療隻能起到克製的作用,治標不治本,主要還是靠病人自己的配合。”

    陸城說:“我會的。”

    醫生多問了句:“病人是單親家庭?”

    陸城說:“不是。”

    醫生詫異的說:“那就奇怪了,我看病人像是童年遭遇過什那個年紀不能承受的經曆,嚴重缺少安全感,潛意識形成了一種自我保護的漩渦,他把自己陷在麵,久而久之就習慣了,不願意出來,甚至會去享受那樣的環境,不覺得自己有什問題,意識不到。”

    陸城從醫生手接過病曆本,緊皺著眉頭離開。

    長安其實是個內向的性子,隻不過被他製造出來的麵具給掩蓋住了,這一點陸城通過自己的體會察覺到了,可他不知道長安有抑鬱症。

    從什時候開始的暫且不說,四年前他出事,一定加重了長安的病情。

    不知道長安那幾年是怎過來的,陸城心想,他需要問問白嚴修。

    走廊上沒有顧長安的身影,陸城邊走邊給他打電話,問他在哪兒。

    顧長安說在一樓:“你去醫院對麵的超市找我。”

    說完就掛了。

    陸城找到顧長安的時候,看見他站在路邊,指間夾著一根煙,剛點燃。

    顧長安半搭著眼皮:“我心情不好,就抽兩口。”

    抽了兩口煙,他就把煙給掐了丟進垃圾桶,說到做到。

    陸城說:“回家吧。”

    顧長安手插著兜跟在旁邊:“醫生怎說的?”

    陸城猛地停下前行的腳步,似乎很意外他會主動提起這個事情。

    顧長安抓起額前的碎發往後捋了捋,露出眉眼的抑鬱之色:“我活了一把年紀,不是小孩子了,知道躲避是解決不了問題的。”

    他的樣子看起來跟診室判若兩人:“既然查出來有抑鬱症,那就想辦法治好,沒什大不了的,不是嗎?”

    “對,沒什大不了的。”陸城的喉頭上下滑動,“醫生建議下次我們再過來一趟。”

    顧長安平靜的哦了聲:“還有呢?”

    陸城觀察著他的表情變化:“還有就是讓我多開導你。”

    顧長安又哦了聲。

    陸城沉聲歎氣:“長安,你要試著在我麵前露出脆弱的一麵,我不會嘲笑你的,沒人會嘲笑你,誰都有那樣的一麵,包括我,昨晚我不還在你麵前哭成狗了嗎?”

    “……”

    顧長安說:“好吧,我試試。”

    陸城看著他,眉頭緊鎖,眼神擔憂。

    怎突然這乖順了?不會在打什別的主意吧?

    “別這看我,我沒別的什心思,也不會算計你。”顧長安輕笑了聲,孩子氣的撇嘴,“一起走到老,這話對我的誘惑太大了,我沒辦法抗拒,所以隻能朝著那個方向努力。”

    陸城抱住了顧長安。

    顧長安推推他:“大街上的,抱什呢,不能回去再抱?”

    陸城說他忍不了。

    那幾個字具備著難以形容的力量,於是顧長安頂著路人各種各樣的目光,把手放在了男人的背上。

    經曆的多了,能承受的也就多了,顧長安利用從醫院到對麵超市的距離讓自己冷靜下來,又用兩口煙的功夫去麵對現實,他沒想拖下去。

    人生說長很長,說短很短,經不起拖。

    顧長安想好了,他會把自己全權交給陸城,他說怎做,自己就試著怎做,把一件事情簡單化,反而容易解決掉,弄複雜了,有弊無利。

    .

    四合院被草木包裹著,車開不進去,陸城照例把車停靠在路邊,跟顧長安步行回家。

    倆人走了一段,呼吸著清新的空氣,圍繞在周圍的氣氛輕鬆了起來,好像醫院帶出來的那些東西都消失了,一點兒痕跡都沒留下。

    梅雨季節,兩三天下一場雨,濕答答的,顧長安的鞋上很快就沾了一圈泥,他挺靈活的甩了下腿,把鞋底的一塊泥巴甩進草叢麵:“大哥,真不找人把路修一下?鋪層石子也總比原汁原味的泥巴路要強吧?”

    陸城感覺好久沒聽他這叫自己了,抿著的薄唇勾了勾:“修了路,我想要的感覺就沒了。”

    顧長安一蹦一跳,撿好走的地兒走:“什感覺?”

    陸城來一句:“歲月靜好的感覺。”

    顧長安:“……”真行。

    一旁的陸城突然停了下來。

    顧長安側頭看他一眼:“怎了?”

    陸城望著一處方位:“那邊有人,還不少。”

    顧長安順著他的視線看去,覺得那差不多是山穀的位置,他挑眉:“是不是季青?”

    陸城說不清楚。

    顧長安給季青打電話,還真是她跟當地派出所的人。

    上個禮拜季青來蘭檀出差,沒抓到凶犯,這是第二趟,把握比上次大,因為有民眾來派出所報案,說她見到了凶犯,並且詳細的描述了相貌特征,還問是不是能拿到懸賞的十萬塊,看樣子提供的線索是真的。

    不過有一點在季青的意料之外,也在她的意料之中,這次發現凶犯的地方跟上次一樣,都是西邊的山穀附近。

    蘭檀混進來了個連環碎屍案凶犯,加大了巡邏的警力,凶犯走不了,還在那一片打轉。

    季青跟派出所的人進山穀搜索,目前還沒消息。

    樹底下,季青一聲不吭的吞雲吐霧,連夜趕過來,麵色不佳。

    劉悅幾次想開口都憋了回去,從實習變成正式警員,她還是挺怕季隊的,尤其是季隊身上被低氣壓籠罩的時候。

    無意間掃動的視線看見了什,劉悅的眼睛微微睜大,她下意識去拍季隊的胳膊。

    季青正在想事情,冷不丁被打擾,她擰著眉毛看去。

    劉悅手指指左邊:“是顧先生。”還有他男朋友。

    季青見著了顧長安跟陸城,她把煙丟地上,腳踩了踩,大步流星的迎了上去。

    劉悅瞅了瞅往這邊來的兩個男人,還以為四年前就分了呢,畢竟另一個好幾年都沒出現過。

    倆人都瘦的瞞厲害的,像是經曆過許多很難過的事情,終於挺過來了,他們的感情比以前更好,她能看得出來。

    劉悅心有點兒羨慕,她還單著,脫單之日遙遙無期,估計是不可能有那一天了,因為她不想談戀愛,感覺怪麻煩的,不如一個人來的舒坦,隨時都可以出任務,不需要去考慮怎跟另一半解釋。

    據她得知,同事們每次出完任務回去都很艱難,接到任務,必須馬上離開的時候也很艱難。

    幹這一行,由於工作的原因不能長期陪伴在身邊,需要另一半給予足夠的理解,包容,那兩點實現起來很難,堅持下去難上加難,前後有好幾個同事都出現了感情危機。

    真心挺不容易的,都不容易。

    劉悅又忍不住把視線挪過去,兩個那帥的男人成了一對兒,老天爺對廣大女同胞們太殘忍了。

    顧長安發現季青隊的小姑娘在看自己,就很友善的笑了笑。

    季青瞧見劉悅臉紅的跟番茄似的,她咳一聲:“長安,小劉那孩子是個純情的人,你別對她那笑,她吃不消。”

    顧長安說,這就護犢子了啊?

    季青歎了一口氣說,我手底下現在就這個知心知意的人。

    顧長安看了她一眼,八成是想到了受傷辭職的王明明。

    季青扯了兩句閑話,就說了正事兒。

    顧長安的餘光掃向男人。

    陸城會意的往一邊走去,很快消失在樹林,顧長安對季青說:“等會兒。”

    季青沒多問,識趣的等著消息。

    不多時,陸城回來了,他說:“這附近沒有你們要找的人。”

    季青的臉色一變:“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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