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節

    十一月初八這，玉英委托寶財，以他為主，劉聰作幫辦，盡量地要把方平生日的酒宴辦得熱鬧一些。

    早飯剛過，方平的一邦兄長們竟一個不缺地都來了，就連多年沒有往來的趙有德也被於靜為強拉硬扯地拖了來。以趙有德和方平來算，這八個兄弟已經有二十年沒在一起坐過了，今能聚到一起，全是玉英的特別安排。為了不負生日的熱鬧，大家早早地聚在方平的書房，談些離別與相聚的話題。立信首先拿出一幅畫卷來，他一邊打開一邊告訴方平：“弟，我自知此生在文才上無法與你攀比，但是，此等時候又沒有更好的表達方式用來向你祝賀。思慮了幾，總算做了一首自認為拿得出手的作品送與你。”他著，同時把畫卷展開來。方平還沒有來得及道謝，就見條幅上麵的四句詩已經展現在麵前了。

    九鴻運聚當頭，不盡黃河不斷流；

    更有八仙來送喜，鶴壽鬆年不白頭。

    畫麵上出現的雖然是文字，但是它又以圖畫的形勢布局。正麵看去，四句詩豎著排列，從右至左，每一句詩的頭一個字向上移兩個字的距離，成梯形往上攀。上麵的字跡可以是顏真欽字體的翻板。正在大家猜測他的這個布局的意圖時，立信解釋道：“我這個排列是祝賀弟的事業步步高升，一步上兩個台階。”

    沒等立信完，靜為立即笑道：“立信哥啊，你這第四句放在弟身上真是恰如其分，不定他到了百歲的時候還是粉麵玉竹腰呢。”

    “靜為！這話一從你嘴出來，怎就覺得我成了老妖怪了？”方平罷，還看著他開心地笑了笑，然後走到立信麵前接過他手上的畫卷，感謝道：“立信哥！謝謝你了！你送我這好的筆墨，若把它掛在我的書房，一定增色不少。”

    “弟，我幫你把它掛起來。”唐懷從方平手要過畫卷，然後麵對字麵雙手把它頂在麵前欣賞著，同時分析道：“靜為啊，你第四句好，我看這第一句更有它的氣魄，“聚九鴻運”，這隻有皇帝才有的命運，今落到了弟的頭上了。”他罷，去尋了根竹丁來。在幾個人的幫忙下，條幅很快掛好了。

    立理麵對牆上的畫卷，心不在焉地問道：“靜為，你往日詩文很好，今怎不來一首？”

    “你看你二哥，他把皇帝的運氣和神仙的壽年都用上了，我還能用什與他們相比，總不能越賀越往低處比吧？”

    “你別找原因，我看你是離開媚豔之詞就沒了詩興？”

    “你比我好不到哪去。今是弟的生日，他不愛聽的話你別逼我，你也別。”

    見靜為正經了，立真笑著問道：“靜為！我聽英建你和弟有望結為親家。你那兒子把他自己許配給弟的二女兒了，不管做什都要她二女兒作主。”

    “哎！我也聽了，從這一點看來，你那兒子跟你比可就走樣了。”

    聽著立理的欺笑，靜為並不生氣，他反而滿意地微笑道：“你們別這樣陰陽怪氣地話好不好？我兒子能娶到這樣的老婆，那是他的福氣。這樣的女孩子，在你們周圍能找出第二個來嗎？”

    “靜為！這樣的事隻有你做得出來，厚著臉皮硬要與人結親家。”

    立理話一出口，大家禁不住暗暗打量靜為。因為怕靜為難堪，方平忙替他解釋道：“立理，你的話不實際。這個事情雖然是靜為起了個頭，後麵的其實都是他們自己做主。並且，這個事現在還不準到底是成還是不成。”

    見方平替自己解釋，靜為得意了。他向立理挑釁道：“要是眼紅，你也帶一個兒子或者女兒來，我們大家不都成了親家了嗎？”

    “你別得意得太早了，這鳳凰還不定落在哪棵梧桐樹上呢！”立理也毫不相讓。

    這回輪到靜為不言語了。憑心而論，他確實不知道兒子與這方家二姐的關係到底怎樣。

    看靜為不回答了，立理卻象完全忘了剛才與他的爭論，他一本正經地聲問道：“靜為，跟你真的，弟生日，難道你就這樣點墨不留？你還要和他結親家呢！”

    靜為也象忘掉了剛才的論戰，他一本正經地點頭答道：“你這樣一，我還真應該想一想。”

    “好，你想吧，我不打攪你了。”

    “眾位大哥！方平還從來沒有做過生日，今勞眾位大哥來為他祝壽，沒有山珍海味招待你們，就請大家用清茶潤潤口，多些開心話。我家方平沒有其它愛好，就是喜歡和眾位兄長談詩笑話。”玉英笑著帶著虹進來了。她們將一杯杯茶分別送到客人手，還把帶來的茶食擺放到桌子上。

    沉默了好一陣的靜為盯著進來的玉英。看著看著，忽然咧開嘴笑著：“弟妹啊，就為你剛才的行為，我送你們夫妻一首詩作為弟的生日賀禮。怎樣？”

    “那好啊，方平喜歡的就是這樣的禮物。”玉英連忙表示讚成。

    對於靜為的此番表白，方平卻存著一分戒心。他告誡道：“你送我詩句當然好，隻是我要等看了以後才能接收。”

    “弟！你也太心眼了……”靜為的話隻了一半，餘下的半句卻以眼神示意方平，意思是他的作品會讓他滿意。他走到方平的書案前，拿起筆來寫上了一首七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