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公公沒有來。
從王昭君這離開以後,胡公公便陷入了從來沒有過的惶恐之中,更拿不定主意,是否該將王昭君的美麗告訴給皇上。
自己掌管著掖庭,掖庭住著絕世美人,自己竟然一點都不知道,整翻騰那些畫像,豈不知畫像與本人竟然有如此大的差別。
自己在見皇上之前,先見一下王昭君就好了,偏偏沒有那樣做。
自己千不該萬不該,不該將真相告訴給王昭君,將自己逼上了絕路。
明,皇上就要看到王昭君的美麗,一旦有什變故,自己難脫幹係呀。
可時間實在是緊迫,即使現在立即換人,也需皇帝同意才是,自己總不能帶著王昭君,去讓皇上換人吧。
無論如何,換人是來不及了。
更何況,鬼知道皇帝會怎想。
思緒煩亂,胡公公再也不敢去麵對王昭君了。
聽由命吧,但願能躲過這一劫。
古時候,皇帝的女兒出嫁,要由三公來主持大禮。
所以,皇帝的女兒叫公主。
何謂三公?丞相、太尉、禦史大夫是也,皆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頂級大官。
漢元帝雖然過要將王昭君收為公主,卻並沒有舉行過任何儀式。
按漢元帝的想法,不過多備一些嫁妝,口頭上而已,並沒有當回事,更沒必要讓三公主持儀式了。
在朝堂之上,當著匈奴單於的麵,讓匈奴單於將王昭君領了去了事。
所以,朝堂之上,文武百官齊集,匈奴的呼韓邪單於也到場了,並且呼韓邪單於的隨從也已在宮外等候,隻待呼韓邪單於將討得的老婆領出,便上馬揚鞭而去。
漢元帝由於常年貪戀後宮,身體很虛弱,軟塌塌地強打精神歪在寬大的龍椅上。
隻等王昭君一上朝,自己幾句過場話,便趕快退朝,到臥榻上去歇息。
漢元帝甚至都沒準備與這位被他遺棄的女子話。
待到王昭君步入朝堂,漢元帝微閉了眼睛作短暫的休息時,感覺到朝堂上似乎發生了什事情,一時間異常安靜,群臣好像都屏息凝目,將注意力集中到了某一個地方。
漢元帝覺得奇怪,慢慢睜開了眼睛。
這時,漢元帝看到,一位仙女正緩步向他走來。
漢元帝的精神立即為之一振,這不正是多次出現在他夢中的仙女嗎?
自己明明坐在朝堂之上,怎又做起了夢?
自己究竟是正在朝堂之上,還是在夢幻之中?
漢元帝坐直了身子,用力揉了下眼睛,出現在他眼前的,仍然還是那位仙女。
漢元帝用目光向朝堂上的群臣求證,看到群臣的眼睛都被自己眼前的這位神女勾了去,那種貪婪、欲得、失意的姿態前所未有。
再看那呼韓邪單於,就像一隻聞到了腥味的老貓,紅著一雙眼睛,狠不能立即撲上去,將仙女居為己有。
漢元帝再次定了定神,看到眼前的仙女正如他在夢中幾次見到的那樣,沒有化妝打扮,麵容似雲霞初現,眼睛不大,卻含情脈脈流光閃動,長長的睫毛裝點著一泓秋水,兩片秀眉中分微微隆起的額頭,雙頰泛紅,鼻不雕而秀,唇不粉而潤,齒不修而齊,整個臉膛方中有圓,圓見方,絕非畫師能夠著色得出。
再瞧那秀頸,白如凝乳,頸下雙山微凸,整個一個人兒,正如風弄春柳,自然而飄逸,向他緩緩飄來。
這等美妙,讓看慣了塗脂抹粉的宮女的漢元帝,覺得分外新鮮。
為了尋到這位夢中的女孩,漢元帝下旨將下美女全部籠入他的後宮,可美人圖卻並沒有發現他夢中的女孩。
漢元帝先前還每都按圖索取,可見到的美人沒有一位如畫中漂亮。
後來,漢元帝死心了。
當世哪有超凡脫俗的美人呀。
要與美人相會,也隻有偶爾才獲得的美夢了。
從此,漢元帝將美人圖交給了胡公公,自己再也懶得去翻那些圖畫了。
然而,令漢元帝禦宇多年求不得,難道這夢中仙女,就在自己的掖庭?
漢元帝看到那仙女含情脈脈地望著他,慢慢向他走來,一直走到他的麵前,緩緩跪在他的麵前,低下頭去,輕輕對他了聲什,他也沒聽清楚。
正要起身將嬌豔的女子扶起,猛然警覺,這是在朝堂之上,自己險些失去了皇上的威嚴。
這女子出現的太突然了,讓漢元帝一時竟不知如何處置。
漢元帝長長舒了口氣,將求助的目光再次掃向眾文武,見眾人的目光仍然追著跪在自己麵前的女子背影。
這等美貌無雙的女子,豈能將她棄之匈奴。
漢元帝不屑地掃了一眼呼韓邪單於,打定了主意,輕輕咳嗽了一聲,清理了喉中的痰液,朗聲問麵前的女子:
“王昭君,你願意留在朕的身邊嗎?”
漢元帝話之前是略斟酌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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