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你。”淩自橫淡淡地吐出兩個字,收回目光,把麵前的記事本和中性筆推給我。
——狠狠揮出去的拳頭,竟然打在了棉花包上,差點閃了我的蠻腰。
“以後每上午和下午各輔導三個時,分別學習理科和文科。第一堂課,先籠統地講一講你總共需要掌握多少知識量……”他一邊口中滔滔不絕,一邊翻閱著側前方的兩大摞課本和資料。
我趕緊打開記事本,在上麵胡亂寫畫著隻有自己才能看得懂的字符。
淩自橫一直不停地話,我飛快地記錄,竟然連插嘴的份兒都沒有,不知不覺三個時眨眼而逝。
本打算消極對抗以挫敗他的教學銳氣,誰能想到,我對知識的渴望戰勝了一切,連原有的對他的敵意都沒那強烈了。
——既然他暫時沒有刁難我的意思,莫不如就先安心做他的學生。
雖然十分不情願,但我不得不承認,補習班的老師未必有他一半的水平。
日子在指縫間流走,轉眼已是月餘。
這上午,我去書房上課,淩自橫卻把我攔在了門外。
“今放假。”他依舊滿臉淡色,跟平時課堂上沒有二致。
我狐疑地繞著他轉了一圈,“好端端的,放什假?是不是你要跟女孩子約會,所以才給我放假的?”
這人不止行事作風是學院範兒,甚至連外表都弄得跟儒士似的,——中等偏瘦的身材,背頭,圓眼鏡,即使在家不出門也會穿一身兒淺色西褲馬甲套裝,連襯衫最上麵一粒扣子也要係得端端正正。
這種刻板的性格,怎可能無端讓我休息一!
“放假就是放假,沒那多由頭。”他不屑解釋,把手中提著的紙袋塞給我,顧自離去。
我一頭霧水地舉高袋子,晃了晃,沒聽出麵是什東西。
回三樓的路上,遇到了傅湛,他正杵在樓梯口,懷還抱著一大束鮮花。
“阿嚏!”我的鼻粘膜被玫瑰香味兒一刺激,不由得打了個誇張的噴嚏。
豈料,他不止不把花束挪到一旁,還巴巴兒地送到我麵前,“初玖,生日快樂!”
我一愣,恍然想起今是九月初九。
“謝謝哈!”我嘴道謝,卻沒有接那玫瑰,“可是它太香了,我的鼻子受不了。這樣吧,你拿回自己房間去作裝飾,別浪費。”
罷,繞過略有失望的傅湛,快步走開。
回到臥室,我把紙袋放在桌上,從麵拿出了一個奶白色香奈兒包包,算是百搭單品,也很襯我的氣質。
可以確定,這是淩自橫送我的生日禮物。
那個循規蹈矩的家夥,能送人時尚的東西,實在叫人匪夷所思。
然而,價值十幾萬的包包和貼心的放假休息並不能抹去我心底的黯淡,不能。
發了會兒呆,給彩姐打了個電話。
懂事後,我從來都不給自己過生日,——母難日,除了感恩母親為我遭罪、給了我生命,並沒有什好慶祝的。
彩姐正跟老王在一起膩歪呢,我們簡單聊了幾句就收了線。
接下來的時間閑得無所適從,隻好一遍遍地翻看化學筆記。
——我對化學的偏愛令曾是學霸的淩自橫有些吃驚,不過,他隻在目光有著些微的詫異,並未過多表達。
入夜,五叔照舊發來了信息。
睡前沒心沒肺地聊一會,幾乎成為我們每晚的必修課。
隻是,今他的第一條信息內容有點怪。
他:“野馬,你現在站到窗前來”。 我依然懶懶地趴在床上,回了句“去窗前幹嘛?”。
他沒有再發信息,而是打來電話。
“乖,到窗前站好。”深沉的帶著磁性的聲音,給周遭的黑暗塗上了暖色。
“哎呀,知道了,起來,到窗前站好!你這個囉嗦的老頭子,煩不煩啊……”我嘟囔完,從床上爬起,趿拉著拖鞋,走到窗前。
才站穩,夜空中倏然爆出了一朵超大的煙花,絢爛如火樹。
我驚得張開嘴巴,耳邊的手機差點沒拿住,“那、那是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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