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直起身來，環視了一下現場。因為這是一個公共場所，所以估計也不可能在地麵上獲取什痕跡物證。

    “水麵太大了，不可能抽幹。”胡科長在一旁，“不知道這水底還會有什東西。”

    “是啊，看起來這個女人的衣著還是比較完整的。”我看了看平躺在地麵的屍體，，“不定水底就會有隨身物品。”

    “我打電話請蛙人吧。”胡科長。

    我點了點頭，看周圍圍觀的群眾越來越多，：“先把屍體拖走吧，照片什的傳出去不好。”

    屍體被殯儀館的車拖走不久，消防支隊派來的兩名蛙人就相繼下水。現場沒有什可勘查的，我們隻有坐在岸邊焦急地等待蛙人的消息。

    死者的隨身物品對於案件偵破來非常重要，一般都可以在隨身物品中找到證明死者身份的東西，這樣就省去了法醫很多麻煩。比如，就不需要通過取下恥骨聯合來進行年齡推斷了。

    鴛鴦湖的水域不大，但也不，好在這是一個人工湖，建成時間也不長，湖底淤泥不多。大約半個時的時間，一個蛙人從水麵上冒出了腦袋，同時揚了揚手。我們看清，他的手中拿著一個女士皮包。

    我們幾個不約而同地歡呼了一聲，耐心地等待蛙人遊到水邊。我戴上手套，接過了水的皮包，林濤麻利地貼上比例尺照相。

    這是一個看起來做工挺精細，但是並不昂貴的普通皮包，整體還很新，包的拉鏈呈現出鎖閉的狀態。我懷著刮彩票一樣的心態，輕輕拉開了包的拉鏈。

    包進了不少水，我在地麵上墊上一層塑料布，然後將包的物件連同水一起倒了出來。有化妝包、有鑰匙包，還有一些零碎的物件，可惜沒有錢包、手機和卡包，沒有任何可以直接證明死者身份的證件和物品。

    “錢包、手機都沒有。”大寶，“死者的包攜帶了這多東西，肯定也會有錢包和手機呀。”

    “你是，這是一起侵財殺人的案件嗎？”林濤腦洞大開，“先劫財，再劫色，最後殺人！”

    “我可沒啊。”大寶很謹慎，“但是唯獨錢包、手機丟失，多多少少還是有些侵財指向的。”

    “雖然包的拉鏈是拉著的，麵的物體不可能因為水的浮力而離開包體。”我對趴在岸邊的蛙人，“但不排除犯罪分子把錢包、手機、卡包和皮包分別丟棄。所以請你們幫幫忙，能再找一會兒嗎？”

    蛙人點點頭，一頭返回水中。

    此時，我已經對這條確認死者身份的捷徑不抱希望了，招手和他們幾個人：“駕車趕往殯儀館，先把屍體的基本情況搞清楚再。”

    殯儀館解剖室是一個很陰森的地方。一般情況下，殯儀館都設在離市區比較遠的郊區，加之這邊的習俗是上午舉行遺體告別儀式，所以在臨近中午的殯儀館中，隻能聽得見樹上知了的叫聲。

    以往，我們這個工作組一旦進了解剖室，這個陰森沉寂的場所會立即熱鬧起來。因為有李大寶這個活寶，這肅穆的地方，也會變得很不嚴肅。我們都刻意地在檢驗屍體的時候保持沉默，但是呆萌的大寶，總讓人忍俊不禁。

    今不同。

    大寶剛剛承受了感情的打擊，顯得比我們任何人都沉默，所以在這個空曠的房屋之內，隻能聽得見不鏽鋼器械碰撞的聲音。

    “死者上身著白色短袖襯衫，粉紅色內衣；下身著牛仔裙，粉紅色三角內褲；赤足，腳上穿一雙網兜式運動鞋。”我一邊和大寶一起逐件脫下死者的衣服，一邊故意大聲地報出檢驗情況，為了打破這讓人很不習慣的沉寂。陳詩羽在一旁很快地記錄著。

    “衣著很完整，紐扣沒有丟失，衣服沒有破損。”胡科長在一旁接過我脫下的死者的衣服，一邊檢查著。

    “屍體輕度腐敗，腹部出現屍綠。”我。

    “你看這個死者大概死了多久？”大寶終於開口話了。

    我：“剛才從你的情況看，死者應該是在水中懸浮著的。”

    大寶點點頭。

    我接著：“死者沒有完全上浮，但是處於上浮狀態，屍體上屍綠形成，這樣的情況，在這種氣，估計至少死亡四十八個時了。”

    “那就是……7日早晨之前。”大寶沉吟道。

    死者的衣服一被脫去，我們就看到了她在自己腰部文著的一隻紅色蝴蝶。蝴蝶翅膀上的花紋很複雜，但是整隻蝴蝶看上去栩栩如生。

    “這個文身的水平可不低啊。”韓亮仍然是一副閑人的模樣靠在解剖室門口，，“這老遠我都能看出d的效果。”

    “管它水平高不高，這是辨明死者身份的最好標誌。”我，“至少我們不需要再那麻煩地鋸、煮恥骨聯合了，還可以給死者留個全屍。”

    對死者的文身拍照記錄後，屍表檢驗正式展開。

    “死者屍僵已經緩解。”我，“屍斑呈現暗紫紅色。”

    “啊！”大寶突然大叫了一聲，把幾個人全都嚇了一跳。

    “怎了？”我，“別一驚一乍的。”

    大寶指了指死者微睜的雙眼，：“你自己看，嚇死人了。”

    從古代開始，民間就有“死不瞑目”的法。老百姓總認為死者死亡的時候，沒有閉上眼睛，就是有冤情，或者有未了的心事。其實從法醫學上講，這種理論是沒有什依據的。眼瞼位於眼球的前方，構成保護眼球的屏障。眼瞼的皮膚和皮下組織層以下是肌層，主要是眼輪匝肌和提上瞼肌。肌肉的收縮，控製了眼瞼的開閉。一般情況下，人體死亡後，會立即進入肌肉鬆弛階段，眼瞼的開閉狀態受死亡當時眼瞼的狀態的影響，可能是開的，也可能是閉的。隨著屍僵的形成，眼瞼大多出現微微張開的狀態，此時可能不能輕易人為控製眼瞼的開閉。待屍僵緩解，眼瞼又可以受到人為作用而開閉。在概率情況下，死後立即出現肌肉痙攣，也可能會導致眼瞼的張開。

    大寶正在按照常規屍檢順序，對死者的頭麵部進行檢查，不知道死者的眼睛為什嚇著了他。

    “怎了？這不是正常的嗎？”我走到屍體的旁邊，看看死者微張的眼瞼，順手拿起止血鉗，夾起死者的上瞼翻了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