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7.不可承之重

類別:其他類型 作者:其名為凜 本章:67.不可承之重

    (無法承擔的重量,那重量,是一條條鮮活的生命)

    0 19年 11月日鄂省——夷陵市——s1建陽鄉 10:

    “老鄧。”徐厚軍拿著報告到了鄧博麵前,其他人都不願意來,也隻有徐厚軍可以來了。

    “我們陣亡了一個,是蘇峰,三隊的梳子”徐厚軍喉結一硬,還是強忍著繼續道“二十一號車損毀,二十五人死亡,二十二號車司機死亡,另外,十九人重傷,七人輕傷。”

    短短的五分鍾左右,整個轉移車隊的損失巨大,二十六人死亡,十九人重傷,七人輕傷,這樣的結果,讓鄧博無法麵對。

    劉戈身上和其他這輛車的載員一樣,有不少的血,他們此刻都做靠在車輪邊。三隊長正在帶著人擦車,一桶水從蘇峰的戰鬥位澆下,那水,就完全變了色。蘇峰的頭顱被撿了回來,是三隊長一個人去撿的,沒讓任何人跟著。

    蘇峰的遺體被用他生前使用的行軍毯給蓋住了,鮮血將那軍綠色的行軍毯都染深了。車隊此刻是亂成一團的,傷員的嚎叫,親人離去的悲痛,籠罩著大家。從開始到結束,整個過程沒有七分鍾,劉戈和林演至始至終和車另外一個護衛隊成員全程都在發愣。

    那殘酷和鮮血,終於第一次觸及到劉戈和林演的靈魂深處了。林演還在忍不住的渾身發顫,那鮮血,還帶著體溫的鮮血噴濺到他的臉上的時候,他真的害怕了,那種生命被瞬間撕碎的感覺,是他最原始的恐懼感。

    劉戈除了心底的恐懼和涼意以外,更多的,是悲哀。不到一秒,一條鮮活的生命就被收割了,而且那個人在車上的位置一直是坐在他身邊的,現在,沒就沒了。

    他不由得又想起了半個多月前的那次行動,為了搞到足夠的帳篷,劉戈他和市特警支隊的特警們到了應急救援物資倉庫,然後,那也是一次徹底的屠殺,但是,那些屠殺,都來得沒有眼前的血腥和殘酷。

    劉雨芬和胡晶此刻正在奮力按住一名重傷員,他的左臂被那變異體的利爪完全撕裂了,鮮血就如同關不住的水龍頭,嘩嘩的往外流淌著。

    他哀嚎著,隨著體內血液逐漸的流失,他正在逐漸的失去生機和體力,更多的,開始出現失血過多的休克前期狀況,劉雨芬一邊哭著,一邊幫著胡晶用醫用止血鉗夾住他裸露在外的手臂動脈血管。

    生命就這樣漸漸的在她的眼前慢慢的消失,胡晶滿頭大汗,她在盡力使自己顫抖著的雙手平靜下來,她現在必須得把這血管縫合起來。

    他的左臂是被硬生生的撕裂的,灰白色的骨頭碴混合著血肉,整個斷麵顯得格外的血腥和猙獰,胡晶帶著口罩,口罩上麵已經沾上了不少血漿,她在不斷的告訴自己,這就是一次簡單的縫合。

    她想麻醉自己,不讓那充滿了傷痛的哭喊聲影響到她,最後,這哭嚎的確是沒有影響到她了,因為這名傷員再也沒能扭動身體了。

    他死了,胡晶終究還是沒有從死神手奪過他,劉雨芬抿著嘴唇,試探著用手指去探了探他的頸動脈,沒有那代表生命的律動了。劉雨芬又哭泣起來。

    萬蕊是鄧博他們隊伍中的軍醫,此刻,剩下傷勢各異的重傷員都要靠她來處理,她那好看的臉龐早已經煞白,哀嚎充斥著這被臨時搭出來的空間,萬蕊在前來幫忙的特戰隊員的幫助下,飛速的處理著。

    她看到已經完全處於哀傷當中的胡晶和劉雨芬,快步過去:“他死了!其他人還需要我們,快起來!”

    萬蕊在陸軍軍醫院工作的時候,幸好是在急救科實習和工作,要不然她也沒有辦法完成現在的工作。軍醫院的急救科,和其他醫院的急救科都一樣,都是每要平凡麵對死亡的地方,家人曾經不止一次的希望她轉到“正常”一點的科室,可是她依舊是那樣的倔強。

    後來,她就和鄧博他們穿越疫區,見慣了各種各樣的死亡和慘禍,如今,她倒有些得心應手起來。而胡晶,還隻是一個普通醫院的外科醫生,麵對這樣的場麵,已經大大的超出了她所能承受的預期了。

    正當她想多幾句的時候,一邊的戰士大叫:“萬醫生!這個快不行了!”萬蕊隻能轉身,但是她還是道:“我們不堅持下去的話,會有更多的人離開的。”

    萬蕊又趕忙趕到那兒,看到已經進氣多出氣少的傷員,立馬戴上聽診器,手指摸上頸部動脈。他的傷口已經被處理了,可是心跳依舊在減弱,萬蕊咬了咬牙:“準備輸血,快速驗血型,你們準備直接給他續上,同時,1㎎腎上腺素皮下注射,讓他保持呼吸道暢通!注射後一個時內補充血液完畢後,要是心跳還是減弱,還是減弱的話,放棄吧。”

    一邊的軍人,立馬開始使用他戰術背心後麵的急救包,從麵取出了簡易驗血板,同時將自己的臂露了出來。

    萬蕊強忍著,現在什都沒有,醫療物資幾乎沒有的結果就是,她隻能選擇放棄這些在醫院完全可以救回來的生命。這是一個痛苦的抉擇。

    0 19年 11月日鄂省——夷陵市——s1建陽鄉

    最後,劉雨芬最先停下了哭泣,她不顧她那原本羊脂白玉一樣的細手上沾滿了血汙,強拉起胡晶:“晶,晶,我們要堅強,還有很多人等著我們!”

    整輛原本是衛生站所用車輛上的工作人員,包括那幾名老醫生,此刻都在匆忙的奔走著,相較之這些醫生,其實更加慘烈的,是那些救援的人。他們麵見了那輛被那幾個變異體破壞的大客車,是他們,是他們從那些斷肢殘體當中,將這些還沒有完全“死透”的重傷員拖出來,把那些已經陷入巨大驚慌的輕傷員抬出來的。

    他們現在每一個人眼,都是那輛遇襲大客車那如同煉獄一樣的場景。

    “鄧博?鄧博!你現在還是這支隊伍的隊長!是指揮官!你他給我理智一點!我們等著你的命令!”

    徐厚軍拉起了鄧博的衣領,鄧博在聽完匯報,嗅著空氣中還可以輕易聞到的濃烈的血腥味,看著那已經被排成一排的遺體的時候,他失控了,雙手捂著臉,又是哭又是笑的。

    徐厚軍滿臉怒氣的看著鄧博的眼睛,那個樣子像是要將鄧博撕碎一樣,但是周圍的了解的人都知道,整個隊伍麵,也就隻有徐厚軍能夠這做。

    因為徐厚軍是鄧博的老班長,是鄧博軍旅生涯開始的領路人,他對鄧博來,像是師傅,但更像是兄長。鄧博在那一刻甚至不敢直視他的眼睛,鄧博在徐厚軍麵前,就像是一個剛入伍的新兵蛋子,因為做了錯事而被老班長凶了。

    徐厚軍有一種恨鐵不成鋼的感覺,鬆開鄧博的衣領,將鄧博扔回猛士車的副駕駛座:“你不是新兵了,你現在是隊長,是隊長!是我們這群人的領路人!是我們這群人的頭!如果你都這樣,我們也不用繼續下去!現在,收起你的負麵情緒,做好你作為隊長應該做的!”

    鄧博閉著眼,抽出一邊的水壺,擰開,將麵冰冷的水往臉上一陣狂傾,鄧博咬了咬牙,重新睜開了眼睛:“軍哥,你帶人負責好周圍的警戒,讓人打掃一下戰場,清點彈藥。我我我去看看蘇峰。”

    徐厚軍鬆了一口氣,立正站好:“是!”徐厚軍很高興,無論什時候,這個兵都能迅速恢複狀態,這也是他帶出來最出色的一個兵,當然,這些話,徐厚軍從來沒有對誰過。

    鄧博站起來,拿起槍,往三隊長的方向走去。

    他,現在又是那個優秀的特戰指揮官了。

    王能此刻正在和老七班其他成員,在那輛側翻的大客車旁邊,從麵搬出那些,搬出那些還有使用價值的物資。

    這一塊地方的地上已經鮮血橫流,讓人觸目驚心。空氣中那股濃烈的血腥味卻是怎也無法被稀釋的,嗅著那一股特有的血腥味,搬著東西,想著剛剛就從一邊看了一眼大客車麵的情況,王能扒著路邊的水泥樁就吐了起來。

    雖然在江源市安全點的時候,打過喪屍群,見過比較血腥的場麵了,但是,那車的場景,簡直就和恐怖片麵的場景沒有什區別。

    而且,還能看見散落著的肢體,那些殷紅的血漿,讓王能頭皮發麻。一邊的蒲溪傑趕忙上前來:“王哥,沒事吧。”王能發現自己現在隻能幹嘔,肚子那一點不多的食物早就被胃消耗殆盡了,王能取出隨身帶的水壺,灌了一口,強壓下那種惡心感。

    蒲溪傑現在是完完全全的隻想活下去了,他現在沒有那種自視甚高的感覺了,他現在隻是想找個地方,和大家一起努力的在這個世界上活下去。

    那一刻王能想到了很多,王能看著蒲溪傑:“溪傑,如果我沒了,你得照顧好大家。”蒲溪傑搖著頭,王能是老七班大多數人的主心骨,以前作為班長的他,在疫災開始以來,也一直盡力的照顧大家。他比大家都大,更像是一個老大哥。

    蒲溪傑看向一邊正在忙碌著,忙著從那車廂中清理肢體的張雷他們:“王哥,有他們呢,還有他們頂著呢。”

    王能訕訕地笑了:“是啊,還有他們呢,我都忘了,因為他們,我們現在才能活著。”

    情誼這種事情,在任何時候都是一個敏感的詞匯,因為它充滿了太多的不確定性。人都是會改變的,對於老七班現在的所有人來,他們認識,他們同過窗,所以他們現在還能在所有幸存者當中抱團。但是,這份所謂的情誼又能維係多久?

    劉戈對老七班抱有過幻想,所以他十一黃金周的時候才會回到江源參加那個所謂的同學聚會,但是很不幸的是,那同學聚會,和大部分其他人的同學聚會沒有什區別,所謂純真,就是那些一去不複返的東西,而對於他們現在,這種東西早已丟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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