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後還跟了個拎著包戴著棒球帽姑娘。
侯秦剛開始沒注意,推開了車門走下去,準備從那姑娘手把他家少爺的包接過來的時候,正跟那女孩兒對視上了。
兩人一齊愣了一下。
杜文瑾的私人用品包遞到半空, 送的鬆了手, 接的沒拿住。
吧唧一聲。
掉地上了。
剛準備上車的杜文瑾愣了一下,轉回身來。
他的司機和助理還在那兒“深情對視”呢。
視線在兩人身上轉了一圈, 杜文瑾驀地一勾唇線。
“要不我給你倆放假, 讓你們出去相個親?——第一眼就這黏糊的緣分可不多得啊?”
這懶洋洋而沒個正行的話音響起來了,那邊兩人才一前一後地回了神。
侯秦二話不, 低頭拎起包來就往車走。
方淼淼站在後麵,一動不動地看著。
——依舊是那個眼神澄澈漂亮的姑娘, 可遠近看著, 又好像有點什不同了。
她就那站在那兒, 咬著下唇, 一語不發死死地盯著侯秦的背影兒。
要不是顧靜那邊等得急,杜文瑾大概還真會好好看看他那個木頭似的司機是怎招惹上這個漂亮乖張的仙女助理的。
隻可惜……
杜文瑾低頭看了一眼手表,然後抬起視線往方淼淼身上一落。
“方助理,時間不早了,挪挪窩?”
方淼淼身形一頓,過了幾秒她才點了點頭, 之前的伶牙俐齒勁兒一掃而空, 一句話沒就彎腰進了車門。
站在車門旁邊, 有一瞬間突然覺著自己才是助理的杜文瑾忍不住笑著瞥了駕駛座上的大塊頭一眼。
——能把這個遮掩得好好的姑娘弄得跟丟了魂兒似的, 看來他以前覺著侯秦像塊木頭,還真是冤枉人家了。
杜文瑾俯身坐進車。
車開出去三十米,平平穩穩地進了主幹車道。
杜文瑾望著窗外車如流水,似是無意地問了一句。
“認識?”
這話沒什指向,杜文瑾也沒看兩人中的任何一個。
車兩位的視線通過後視鏡匯聚了一下,然後同時挪開。
安安靜靜的沉默了一會兒,坐在杜文瑾身旁的方淼淼出聲了。
“沒見過。”
姑娘聲音冰涼,仔細去聽,還能聽出點咬牙切齒的味道來。
杜文瑾笑了。
他轉回頭來,單手撐著顴骨往真皮的後座上一靠,一雙桃花眼浸著玩味的笑意,淡褐色的淚痣襯在眼角,精致漂亮。
“他是你前男友?”
“……”
方淼淼冷颼颼地瞥了侯秦一眼,嘴角挑起來,“他配得上我?”
杜文瑾點了點頭,“配不上。”
“——!”
方淼淼眼神不善地看向他。
杜文瑾正轉過來,笑意帶著點促狹,“你們現在的女孩兒,脾氣都這大?”
方淼淼一挺胸,清麗的麵龐上帶著點傲氣。
“女孩兒?文瑾先生真是喜歡玩笑。”
“selina已經告訴我了。”杜文瑾輕輕地狹了下眼睛,“你今年才十七周歲——這可還是未成年人啊。”
“十七歲怎了?”
方淼淼脊骨一鬆,倚了回去。“是孩兒還是成年人,看的不該是年齡,應該是閱曆和心□□?”
到這兒,她話音一聽,若有所指地看了前麵駕駛座上麵無表情的侯秦一眼,接著冷笑了一聲。
“我可不像有些人,即便是到了七十,恐怕也就是根會話的木頭。”
杜文瑾轉看向侯秦,後視鏡露著男人抿起來的唇,和繃緊的下頜線。
“……冤家。”
杜文瑾似笑非笑地輕哼了一聲,沒再摻和這兩人之間的詭怪氣氛。
半個時後,車停在了清泉會所的門廊下麵。
侍者上前開門,杜文瑾下了車。
方淼淼跟在他身後,看樣子是準備一起下去。
隻不過在方淼淼的白鞋踩到地麵之前,杜文瑾伸手一攔。
方淼淼抬頭看他。
“你就不用下來了。”
杜文瑾下頜一揚,看了一眼侯秦的方向,遠處燈火映進眼底,微轉的光在他琥珀色的眸子熠熠。
“你們商量一下,能和平共處最好;不能的話,也商量一下——我不想再看見你們帶著那種詭異的氛圍一起出現在我麵前——很影響心情,真的。”
完之後,杜文瑾將車門用力合上。
隔著車窗,他向麵模糊的人影揮了揮手,轉身就往會所走去。
“……”
方淼淼眉一皺,伸手就想推開車門跟過去,隻是她指尖還沒等搭上車門,就聽見哢噠一聲輕響。
——門被鎖上了。
方淼淼目光微冷地看向駕駛座上的男人。
“侯秦,你給我把門打開!”
男人恍若未聞,方向盤一轉,直接離了門廊。
侯秦這番舉動顯然更是激怒了方淼淼。
她剛欲有所行動,深黑轎車就驀地一個急。
“砰”的一聲,方淼淼腦袋頂到了車座上,暈了好幾秒才從眼前發黑的情況緩過來。
“侯秦,你——”
她的聲量還沒提起來,就聽見前座的男人用比她更冷沉的聲音開了口——
“誰讓你來的?!”
“……”
方淼淼被男人的怒吼震了一下。
等回過神來,她唇角一勾,笑得譏諷:“當然是能讓你忠心耿耿的方先生發話,不然呢?”
不等侯秦接話,方淼淼又冷笑了一聲——
“再者了,我到哪兒去、做什,跟你有半點關係?你走就走幹淨利落地把我扔了,還從那以後跟死了一樣再也沒聯係過我——!”
過於激憤的情緒讓方淼淼的嗓子都有些沙啞,似乎是聲討得有些累了,她收住聲音後低低一笑。
“侯秦,你走的時候我就了——隻要你踏出那個門,從此往後我們就形同陌路……我一直記得,你最好也記著了。”
“……”
前座的男人雙手緊緊地攥在方向盤上,青筋在手背上綻起,過大的力道讓人懷疑他都快要把那方向盤給生扯下來。
過了很久之後他才出聲。
“……你不該做這種事。”
方淼淼冷笑了聲。
“這種事?我看你還是把車門給我打開——秦雪茹那女人就在你老板手,你不可能不知道吧?你讓我怎辦?放著她不管,就當我自己是從石頭縫蹦出來的?”
她握拳敲了一下緊闔的車窗——
“要是杜少爺出了半點岔子,就算方先生能看在我還姓方的份上放過我——他能放過秦雪茹?”
侯秦一默,但仍未動作。
“你開不開門?!”
方淼淼惱得厲害了,從後視鏡瞪著侯秦那眼神,就差撲上去跟人打一架。
侯秦一歎。
“少爺那年被人綁架之後,就請了私人教練。如今他的身手,兩個你都未必能敵,就算麵真打起來……你也幫不上什忙。”
方淼淼冷眼睨他,再想開口,就被打斷。
“而且,清泉會所是方先生私人名下的產業……少爺不可能會在這兒出什差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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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文瑾戴著遮了半張臉的墨鏡,一進會所大門,就直接奔著前台去了。
“顧靜現在在哪兒?”
他一叩前台的大理石壁麵,沒什情緒地問前台姐。
服務台後的女人一怔,抬頭,目光警覺:“抱歉,我們不能透露——”
杜文瑾皺眉:“你們經理呢,叫他過來。”
那前台姐愣了一下,視線在杜文瑾身上打量了一遍,猶豫幾秒之後還是撥了他們經理的專號。
沒兩分鍾,一個中年微胖的男人從側廳趕了過來。
到這兒之後,那中年男人望著杜文瑾臉上那張大墨鏡,“先生,請問您有什事?”
杜文瑾懶得跟他廢話,伸出食指扣著墨鏡往下一拉,不到兩秒又抬了回去。
雖然前後時間極短,但也足夠那經理把他認出來了。
想起某個囑咐,這中年男人額頭微汗。
“您是來找顧姐?”
“……”
杜文瑾眼睛一眯,眸色微涼。
中年男人繼續開口:“大概十分鍾前,顧姐剛從這兒離開。”
“去了哪兒?”
中年經理恭敬地指向門外,“帶顧姐離開的那位吩咐過了,如果杜少爺找過來了,就請上會所的專車——我們會將您送到目的地。”
杜文瑾:“……”
——這是某人給他下了套,等著他往麵鑽呢?
杜少爺那暴脾氣,被當著這多人麵前沒有任何反抗之力地按著後頸親……不炸就怪了。
而旁邊,剛落下手來的杜文瑾揉了揉自己的手腕,冰涼的眸子沒帶上半點溫度去。
“我知道身為客人,還是有求於方先生的客人,我不該這沒禮數的。”
他頓了頓,被親得嫣紅的唇角一勾,這一笑帶著微冷的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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