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江路，飲馬橋邊。

    “來得挺及時，人還飄著呢。”狄涼指指水麵，的確有一個泡脹了的屍體，麵容已經模糊不清，隻能依稀看見四肢，散發出陣陣惡臭，旁邊的人都躲得遠遠的，連車夫都要求先行離開。

    “不吉利，不吉利。”車夫連連擺手。

    三人下車捂著鼻子，瞄了一眼，急忙跑到百尺開外，大口呼吸著新鮮空氣。

    “我嘴還有一股屍臭味兒！”衛雲淵抱怨。

    “嘔……明明是陪你去的，矯情！”墨耀空幹嘔，看樣子快吐了。

    狄涼也默不作聲，差不多緩過來之後，開口問道:“所以，是你師父嗎？”

    衛雲淵連忙搖頭，一晃腦袋，牽動了不知哪根神經，竄到一邊就開始清理腸胃。

    回來，這草啊就不該生在水邊，從有浮屍開始就遭了大殃，這會兒又被汙染一層，估計全死透了。

    等草叢那邊沒動靜了之後，衛雲淵走出來做了個討要水壺的手勢，狄涼丟給他。

    “按照我的猜想，我覺得我找不到。”

    “你師父什樣子？”狄涼照著習慣靠著牆邊，好像這樣就能分散身高帶來的壓力似的。

    衛雲淵脫口而出:“約莫這高，身材特別好，長得也特別好看，常年散發。”

    完了，他的手還比劃在自己頭發上方幾厘米的位置。

    “常年散發？”狄涼驚訝道。

    “嗯，是啊，我師父可是個姿國色的女子呢。”

    狄涼鬆了口氣，看看衛雲淵手舉的位置，再把自己的頭頂貼過去:“都趕上我高了，你真沒量錯？”

    衛雲淵神色忽然有些黯淡:“也許吧，畢竟好幾年沒見了，記不清。”

    看著衛雲淵平日光亮的眼睛逐漸變得無神，狄涼突然覺得腦子麻麻的，嘴唇上的觸感又翻湧出來。

    竟然……有些心疼？

    他一拍自己的腦袋，不可能，不可能的，自己怎會喜歡男人。

    因答話者一瞬間的猶豫，氣氛就已經變得奇怪。

    “狄涼，你臉怎這紅？哪不舒服嗎？”墨耀空插嘴道。

    就你會多嘴！

    “不用管！”狄涼猛揉一把自己的臉頰，“不是要去找師父嗎？走吧，拿到的報酬也足夠了，不急，慢慢找！”

    “我還沒同意呢！”墨耀空高舉胳膊表示抗議。

    “你不同意？”狄涼反問。

    “當然，我還有很多事情要做，可沒那個時間。”墨耀空不滿道。

    狄涼薅了一把墨耀空的頭，完全是在用高個子欺負矮的。

    “那，就在這分開了？”

    墨耀空把手從頭上拍走:“也行，那我先走了……”

    “慢走了您！”狄涼玩笑道。

    墨耀空不理他，甩下一個瘦的身影。

    幾秒鍾後這個身影忽地轉回來，越變越大，直到狄涼麵前才停止。

    “太監弄……在哪邊啊？”

    狄涼差點氣厥過去。

    他伸出手指指前方，又往左邊拐拐。

    墨耀空躬身：“哦！謝謝大俠出手相助，滴水之恩必當湧泉相報！”

    “你走不走了？”狄涼忍無可忍，從牆壁上直起身來，雙手插回兜，居高臨下的看著墨耀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