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十年代為軍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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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舒懷敏娘仨看看如今大舅一家住的地方, 再想想以往姥爺家那個大院子, 心都忍不住酸脹的厲害，不知該怎張口安慰落魄的大哥（大舅）一家。

    “大哥, 你們住的房子……”舒懷敏的話沒完就打住不下去了, 但她的意思不言而喻，屋的人各個都明白。

    舒懷瑜不在意地笑笑：“此一時，彼一時，現在能有個落腳的地方就不錯了, 哪還能講究？”

    舒家世代行醫，家不僅有一套獨特的養生功夫，就連脾氣涵養，早已形成一種不管麵臨什環境和遭遇，都不溫不火、安然處事的態度。因此，舒懷瑜並沒有跟妹妹抱怨什, 而是平靜地麵對一切。再他是個有腦子的人，覺得國家不會一直這樣下去，早晚有機會再次見到黎明的曙光。

    當生活遭遇不平時，有的人會怨尤人, 消極麵對一切，也就會就此消沉下去, 再也見不到生活的曙光；有的人卻會積極麵對一切, 相信將來不會一直這樣下去, 會轉運，有機會改變一切。這樣的人生活中充滿陽光，對未來有信心，不管遇到什，都樂觀堅強的麵對，舒懷瑾正是這樣的人。

    舒懷敏還在難受，被寧馨輕輕碰了一下才回過神。她知道眼前這種情況，還不如什都不，如果繼續下去，會讓大哥大嫂麵上更難堪。

    “大哥，大嫂，我給你們帶了點吃的來。”舒懷敏把東西放到桌子上。

    寧馨注意到，雖然屋子是破的，家具也很舊，但是收拾的都很幹淨，東西擺放的井井有條。原來大舅和大舅媽都是醫生，世平哥和世安哥也是在幹淨的環境中長大，肯定見不得家亂糟糟的樣子，才收拾的如此幹淨。就算大舅一家住在陋室，完全沒有一點落魄的樣子。

    寧馨注意到了，大舅和大舅媽，還有兩個表哥，臉上沒有一點愁眉苦臉的樣子，剛剛進門前，她還聽到屋傳出笑聲。這樣也好，大舅一家也就落魄一兩年，很快就會被醫院召回。這段下鄉時光，權當是生活中的磨練吧。

    舒懷敏和大哥大嫂聊起家人的近況，她把出遠門看望父母和二哥的事跟大哥了。但她並沒有告訴大哥她搬家的消息，她怕出來讓大哥掛心。

    舒懷瑾和葉菡趕緊問起兩老的身體狀況，問他們有沒有再遭別人的難為。

    “大哥，大嫂，你們不用擔心，咱爸咱媽那邊還好，那邊農場的負責人知道咱爸是個老中醫，並沒有為難他，也沒有讓人繼續批鬥他，農場負責人還讓咱爸給人看病，平時對他們也多有照顧，再二哥也在他們身邊照顧，不會讓他們幹繁重的體力活……”舒懷敏把父母和二哥的情況詳細跟大哥講了。

    “那就好，如果不是上麵不允許，我也要陪在咱爸媽身邊。”舒懷瑾是個傳統孝子，自然願意在父母身邊照顧他們。

    葉菡是舒家穩重的大兒媳，人很不錯，賢惠又明理，她：“爸媽沒事就好，咱們早晚有團聚的一。如果有機會，咱們也要去看望爸媽，實在不行，就讓世平和世安過去照看爺奶。等會讓妹留下地址，咱們知道地址，以後不愁沒機會見到爸媽。”

    之後，葉菡跟舒懷敏講，農場有個孩子大半夜肚子疼，被丈夫紮針治好了，打那農場的人對他們改變了態度。原來不搭理他們，躲他們跟多瘟疫似的，現在對他們還算熱情，見麵會主動跟他們打招呼，也有人主動跟他們來往了。

    寧馨和寧逸跟兩個表哥聊起來，問他們都在農場幹嘛。

    “跟著這的人幹農活唄，剛開始幹還磨了血泡，看著嚇人，一點都不疼，戳破了才疼。”舒世安開始給寧馨姐弟倆講起幹活時鬧得笑話。

    這話讓寧馨想起前世她剛下鄉那端日子，跟表哥的遭遇差不多。

    之後，寧馨在跟表哥談話時裝作不經意地提出，讓他們不要放棄學習，不定將來還有機會考大學。

    舒世安和舒世平自然希望有機會繼續上大學，他們都有空會看書。而且他們的爸爸舒懷瑾也從沒讓他們放棄過學習。一家人都認為，不管到什時候，隻要肚子有文化，手中有生存技能，才能好好生活下去。

    而另一邊舒懷敏問大哥大嫂缺什，下次她來的時候給大哥大嫂帶過來。

    當初紅衛兵剛給把舒家給抄家，家有些金銀首飾和錢票都被人趁亂摸走，損失不少財物。好在舒家人平時都把大錢存到銀行，錢留在身邊花用，才沒有落得身無分文的境地。很快一家人分散到兩地，老宅子空了下來，也不知道怎樣了？

    舒懷瑾一家被下放到這，因為走得著急，隻帶來被褥和一些衣服，還有點日常隨手用的東西，好多東西都沒帶來，現在確實有缺少的東西。

    他們到了這邊後，因為離供銷社和市不近便，買東西確實不好買。況且因為家成分有問題，他們得低調點，平時不敢大手大腳花錢買東西。就連今年過年，一家人都穿的往年的衣服，沒有置辦新衣服。

    葉菡跟舒懷敏這個姑子感情很好，不客氣地跟她：“家還缺牙膏、肥皂、煤油。”

    農場倒是通了電，可他們這兩間破屋子不在通電範圍內，所以他們隻好長煤油燈。他們家用的簡陋的煤油燈還是人家家通電後閑置下來的，送給舒懷瑾一家用。

    葉菡這倒是有錢，但是現在買東西得用票，她缺票也買不來，這回隻能讓姑子幫忙買東西了。

    舒懷敏一心想幫大哥家，自然是痛快地答應下來，“行，過兩我再來一趟，給你們把東西捎來。”

    中午舒懷敏和寧馨、寧逸在農場吃了頓飯。沒辦法，舒懷瑾和葉菡愣是得讓娘仨吃了飯回去，還大過年的走親戚，哪有空著肚子回家的，讓人知道了笑話他們不會待客。於是，娘仨隻好在這吃飯再回去。

    飯後，大家依然是躲在屋聊。過年這兩正冷，出去就得挨凍。再舒世平兄弟和寧馨姐弟都大了，沒人願意出去玩。在他們看來，外麵實在沒啥好玩的。也就那些毛孩子逢年過節樂得到處跑。

    因為舒懷敏他們要做公共汽車回去，怕晚了沒車，娘仨過了三點鍾就要走。

    舒懷瑾一家把他們送到農場門口還不算完，又把他們送到車站。

    “大哥、大嫂，你們回去吧。”

    “大舅，大舅媽，下次再來看你們。”

    “再見，路上注意安全。”

    公共汽車緩緩行駛起來，留下一路煙塵，舒懷瑾直到看著車沒了影兒才跟妻兒：“行了，咱們回去吧。”

    起碼現在妹妹過得還不錯，沒有受家牽連，這算是件幸運的事吧！

    因為舒懷敏隱瞞了工作組去婆家調查的事，舒懷瑾自然以為妹妹的日子還和往常一樣，不知道因為娘家的事，舒懷敏不僅暫時沒了工作，還從婆家搬出來住。

    舒懷敏回去後，撿著大哥家缺少的東西買了不少，抽空給大哥送了過去。

    沒過多久，中醫院那邊就讓人來給舒懷敏送信，讓她過完元宵節去醫院一趟。舒懷敏從醫院回來後告訴兒女，她的工作恢複了，不過可能過一陣子醫院組織“送醫下鄉”活動，她要跟醫療隊去鄉下給人看病。

    舒懷敏倒不是不願意去鄉下，隻是她走了，兒女怎辦？

    寧馨和寧逸都表態：“媽，你放心去上班就行，我們都大了，用不著你擔心太多。”

    “就是，媽，你走了家不是還有何奶奶在嗎？有不懂的事，我們可以問她。”

    老人家吃的鹽比他們吃的米都多，如果有拿不定主意的事，問問何奶奶的意見也好。

    “去哪暫時還沒定下來，到時候把你們安排好我就去。”舒懷敏這樣。不管兒女多大，當父母的走到哪都會掛心。

    “我要是整跟你一本正經的，那有啥意思？”卓玉航翻翻一句。

    “行啦，我不過你，過來坐下，我看你變年輕以後，腦子是不是變得好使了？”寧馨知道穴位不好記，等下打算丈夫學不會時，要好好嘲笑他一次，“報複”丈夫剛才笑話自己的事。

    寧馨沒想到丈夫變年輕後，記憶力也不一般，記起東西來特別快，寧馨先教給他認識頭部的穴位，沒想到丈夫很快就記住了。

    “你真的記憶力變好了？”寧馨不可置信地問。

    “是變好了。現在我想以前的事記得很清楚，甚至像電影回放鏡頭一樣，畫麵感特別清晰。”卓玉航問媳婦：“你沒有感覺腦子變得好使了嗎？”

    寧馨點點頭：“我也有這種感覺，比如我看藥書，很快就能背下來，上輩子我背書絕對沒有這快。”

    卓玉航高興地笑了，“看來咱們不僅重生了，還得到了空間，竟然記憶力都變好了，老可真厚待咱們。”

    “這輩子咱們要好好生活，把上輩子的遺憾找補回來。”寧馨忍不住感性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