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1、祚之傷

    一件事, 如果衣清明知道了，那就相當於整個殊宮上下老包括萬象魂池的遊魂都知道了。

    所以在解輕裘找衣清明訴苦後，宮中一直在傳——此次殊宮與靈虛門結盟另有內情。鑒於傳謠對象是虛極尊，所以懷疑的人也很少，他畢竟是個有前科的聖尊。要知道，就算對於魔修來，突然殺了自己戀愛對象還換上她的臉，其實也挺驚悚的。

    白琅對此全然不知, 她傳令讓人送來了林晨纓, 準備跟虛極尊磨合一段時間, 完成交接。

    “聖尊，你一定會……”白琅把“是個好母親”咽了下去, “會把他培養成材的。”

    虛極尊對林晨纓沒有絲毫好感, 白琅在殿中的時候一直是她帶；白琅不在殿中的時候，就讓解輕裘送去給偃月真尊，值得欣慰的是, 每次都活著回來了。

    虛極尊跟白琅：“你沒發現偃月很適合帶孩子嗎？”

    白琅仔細回憶了一下。偃月住在城主府那段時間，還真是標準賢妻良母。他和虛極尊一樣，茶道插花樣樣精通, 還懂不少樂器, 人又耐心溫和, 難怪鍾飛虎會著了他的道兒。

    “聖尊……”白琅猶豫著問, “宮中是不是有哪兒可以學這些？什彈琴作畫之類的……我也想陶冶一下情操。”

    虛極尊瞥了她一眼：“活得太久, 沒有事做, 慢慢地就什都會了。”

    那你們殊宮是真的閑……

    大長老在靈虛門都要過勞死了，他們三個人還能“沒有事做”。白琅心下十分沉痛，看來殊宮之前未拿出幹勁就能與靈虛門抗衡，這趟回去之後，一定要讓大長老更加努力才行，絕對不能落入下風。

    虛極尊叫來了解輕裘：“把孩子送去給偃月真尊，我要午睡。”

    “……”

    最近虛極尊找的借口越來越離譜了。

    “我來帶吧。”白琅看著林晨纓的臉，有些舍不得。

    虛極尊道：“明祭典，你要準備一下。”

    明你宮祭典，我要準備一下，然後你要午睡嗎？？

    白琅回房準備，解輕裘抱著孩子走了。是要狠狠折磨這孩子，其實還是不敢。他師尊了，這是結盟的憑證，就像凡人國度之間互送的熊貓大象一樣，要好好保護。

    折流在她房中安靜打坐，見她進來也沒怎動彈。

    他悄悄睜了隻眼看她。

    白琅安撫道：“明拿到楚扶南的身體就能回去了。”

    折流又閉上眼。

    她重新理了遍行裝，確保自己從頭到腳沒有一絲禮儀問題。明所有魔境境主都會來為稚女命祝壽，中立境也會視親密程度派出使者。白琅是唯一一個出席的仙境領袖，代表的是仙境的臉麵，什也不能出岔子。

    沒想到第二還是出岔子了。

    祭典開場沒到半柱香時間，聖妃們一支舞都沒跳完，折流就有些身子不適。

    “怎了？”白琅在帳中悄悄問他。

    殊宮在萬象魂泉上空設了營帳，下方是無數血池、魂池，白琅坐在左席離稚女命最近的地方，右手邊就是無定骨主的座位，他位置上看不見人，但能感覺到他在。因為白琅一話，他那兒就冷哼了一聲，似乎很不滿。

    折流微微屈身，在她耳邊道：“不是我……”

    白琅看見他額上微微見汗，心下有些不安：“琢玉，還是沉川？他們怎了？”

    “不清楚。”折流聲音嘶啞，“可能有性命之危。”

    白琅直接起身，越過一眾舞女，上前將稚女命推落萬象魂泉。

    他被軌轍所縛，墜落時壓了個漂亮的水花。

    “大膽！”終於有魔君反應過來了，他回頭想看看聖尊有何指示，卻發現三個聖尊有兩個扶額撐住了桌子，頭都不想抬。

    虛極尊沉穩地：“繼續。”

    “啥？”

    虛極尊道：“繼續開，稚女命大人無形無影，永遠與我們同在。”

    ……

    祭典繼續，起舞的聖妃們表情僵硬。

    偃月拚命衝夜行招手：“快快快，快去看看宮主怎樣了！”

    夜行悄然離席，到魂泉邊上的時候，他看見白琅正把楚扶南的身體拖到岸上。池中立起一道無形無質的黑影，正是稚女命。

    “你、你竟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