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穀議事堂。
趙方興麵色陰沉的看著兩具已經麵目全非的屍體,一言不發。
議事堂已經聚集了很多人,看起來所有人臉色都不大好。
“出事之後,我仔細搜查了營地方圓十範圍,沒有發現任何外人的蹤跡。”趙旌陽語氣顯得有些沉重,他掃視了眾人一圈,道:“除此之外,倒是有異獸衝撞營地的痕跡,而且痕跡極為明顯。看起來應該是妖獸所為!”
“古陵山脈哪來的厲害凶獸,居然厲害到他們兩人連示警都做不到!”
“可能是從邙山脈流落出來的吧?畢竟,這樣的場麵對於邙山脈來,根本是不值一提的。”
眾人議論紛紛,各自發表著自己的看法。
趙方興仍舊沒有出聲,他蹲下身,心翼翼將兩具幾乎已經不成人形的屍體翻轉過來,查驗傷痕。除了渾身被凶獸啃咬的痕跡,頸項間的慘況也讓他久久注視。
良久,他才將目光移到另一句屍體之上。忽然,屍體大腿外側上那片已經幹涸的血跡引起了他的注意,他仔細翻看,看起來倒不全像是自然噴濺形成。
趙方興眉頭微皺,再有意檢查了屍體的右手。手掌上有幾道縱橫交錯的劃痕,看起來異常血腥恐怖。趙方興將目光聚焦在了五根手指上。
食指破壞嚴重,皮肉翻卷,指骨上甚至還有輕微磨痕。其餘四根雖則也有損傷,但相比於食指,尚算完好。
趙方興心中已有計較,他起身,問趙旌陽:“異獸襲擊的路線是不是從沂夢原方向直指基地,並且來去都在一條線上!”
雖是詢問,但語氣卻顯得格外篤定。
趙旌陽仔細回憶了一下,然後驚疑不定道:“正如趙二哥所言,這倒是一個很大的疑點。可是,你又沒有去過事發地,怎會如此確定?”
趙方興麵沉如水,他指了指腳邊族人屍體大腿褲衫外側的那片血跡,歎息道:“他應該是想要提醒我們些什,隻是時間不夠,並不能留下足夠的訊息。”
“旌陽,著人葬了他們吧。”
一個年逾古稀的老人出言製止:“方興啊,事情還沒有水落石出,馬上下葬怕是有些草率吧。你好歹也是趙穀一殿之主,如此不智,讓我等如何放心將性命交托於你手中。”
趙方興轉過頭望著老人,一張樸實如農家漢子的粗糙麵龐上突然顯出一股凶意:“我沒有要跟你商量的打算,這便是我的最終決定!”
老人須發皆張,有些下不來台。他指著趙方興,想要大聲訓斥,卻被身旁的人搶先一把拉住,附耳了些什,最後才終於悻悻止住話頭。
既然老人偃旗息鼓,趙方興也懶得趕盡殺絕。相比於這種同族之間不痛不癢的刻意針對,眼下這件事才是真正的麻煩。
線索太少,對於族人的死亡他還沒有太多頭緒,但僅從現狀來看,這其中已然顯露出太多不合理的地方。
他甚至隱隱有一種強烈的直覺——也許,兩條人命隻是一個開始。
“自今日起,執事殿領頭,以不公開的方式於穀內實施戒嚴。隻要有族人越洛河往西,旌陽,派人暗中護衛一下。”
“另外,所有鷹隼散布出去。不止古陵山脈,邙山也要關注一下。”道此處,趙方興忽然停住話頭,想起了一件事,他喃喃自語道:“哎,今年族祭有些特殊,外間各方勢力可能會來觀禮。希望隻是我杞人憂了。”
整個議事殿,因為趙方興的這番安排瞬間炸開了鍋,很多人都詫異望著趙方興,覺得這家夥大驚怪簡直是到了離譜的地步。
隻是兩個族人被妖獸襲擊殞命,卻如此反應過激,是不是有些不智!
趙方興卻不去管這些人心中的想法,他隻是透過殿門,望向遠方。眼神中有了一絲猶疑。
榆林峰。
日近黃昏。
嫋嫋炊煙,燈火依稀。
趙羽生在院子外舞了一圈碧海雲濤劍,覺得今日劍意通明,劍勢比往日雄渾淩厲了可不止一籌。
他沒有妄動一絲真氣,隻是順承劍勢,恣意在院子閃轉騰挪,青光乍現,劍式愈發無跡可尋,仿若羚羊掛角。
驀地,趙羽生腳步一頓,滿院的劍光頓時消弭。
提步,扭肩,長劍倒提。
他深吸一口長氣,之後大喝一聲,對著眼前的空處就是一斬。
隻見眼前的虛無的空氣生生被斬出一道隱約可見的扭曲氣浪。氣浪初時聲勢不凡,但迅疾掠出一丈開外砸在院牆之上後,卻隻是發出一聲輕微的悶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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