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經快結束了,畢竟今晚在這個山村,發生了太多太多的事,嵌了太多太多的人,有人難以入眠,有人惶惶恐恐,有人匪夷所思,有人驚駭莫名。 .也有人,忙得不停。
村口的那輛吳大海開來的警車上,梁川躺在麵,他的身體斜側做著,肩膀靠在車窗,雙腳很是隨意地放在座位上。
攤開手,掌心蔥一道燒傷的疤痕,哪怕是到現在,也依舊能感受到那種刺痛,這是符紙留給梁川的禮物,其實,它不光灼傷著梁川的靈魂,也給自己的身體帶來了創傷。
很長時間以來,梁川一直很珍顯己的身體,因為他很清楚,自己的這具身體,經不起折騰。
它吃得少,睡得也少,
哪怕年紀並不大,
卻真的不算是一個年輕人的身體了,說是遇風便倒,魚誇張,但說一聲孱弱多病,倒是的的確確。
但好巧不巧的是,這陣子事情似乎魚多,先是被趙武六捅了一刀,然後現在又被那符紙燒傷,梁川覺得自己像是在駕駛著一輛即將報廢的老爺車,而最近,又連續碰撞了幾次。
萬一哪天這車真的散架了,
那梁川可就真的完了。
能邀天之幸得以從地獄爬出來一次,
就別奢望再於二次了,
畢竟,
這地獄又不是他家開的。
感冒,似乎比之前又嚴重了一些,額頭也有些發燙,梁川現在的感覺仿佛自己成了一個部;
若是再給他拿來一張手帕讓其咳嗽時再在上麵吐兩口血,那畫麵就再唯美不過了,當然,這也隻是想想而已。
這個時候,警察還在忙,本來這會兒該收工了的,但趙老三和崔老根夫婦的事情,讓這件事一下子變得極為棘手。
對上頭,對輿論,都變得有些難以交代了,所以需要處理的地方很多,需要組織的地方也很多,磋商、探討、交談,紛紛擾擾,淩亂不堪。
但梁川並沒有絲毫的愧疚,他隻是有些難熬,按理說,他這時候應該閉上眼睡一覺休息,但普洱不在,他睡不了的。
隻能繼續這樣睜著眼硬挨著,他都覺得自己這個樣子有些傻,但不把普洱帶來確實是經過了深思熟慮,有普洱在,那個女人才能被安撫和控製住,梁川暫時不舍得殺她,原因當然不是自己和她有種地獄之外老鄉見老鄉兩眼淚汪汪,而是因為梁川還沒來得及從那個女孩嘴獲得有價值的消息,
比如,
她是如何從地獄出來的,
又比如,
她是如何確信自己在蓉城的。
當太陽快升起來時,梁川看見又有一支車隊過來,有醫護人員還有記者當然還有更多的警察。
梁川沒下車去看看麵現在是什情況,事情變成如今這個樣子,他這個始作俑者反而完全地置身事外。
不過,事情雖然結束了,但梁川的心悸,卻依舊存在。
之前自己也殺過人,但無論是在遠東還是在蓉城殺趙武六,梁川都躥一種被動防禦的狀態,屬於正當防衛,這一次,是他主動地連續殺了三個人。
但就像是潘多拉的盒子,打開後,
事情就有些不受控製了。
哪怕他想控製,
卻無能為力,
歸根究底,他是一隻鬼,一頭惡魔,反正不同的稱呼代表著相同的一個意思他不是人。
但梁川一直以來以一個“人”的心態和行為準則在約束著自己,
就像是人們常說孝子不停地被送補習班、百獸之王獅子老虎被關在動物園籠子,
這是一種對自身天性的扭曲和抹殺。
梁川一直在做著這種事,他渴望融入普通人的生活,在經曆過地獄的折磨之後越發懂得懶洋洋曬太陽的寶貴,所以,他一直是在主動地扭曲自己的天性本能。
他覺得自己做到了,畢竟在過去的幾個月時間,自己除了吃飯睡覺的問題,其餘時候,真的就像是一個普通人一樣在生活。
但其實,他錯了,
骨子的東西,是很難改變的。
這一點,讓梁川心多了一些忌憚,可以想見,這次是運氣好,如果不是第一棟屋子那對老夫妻床上的閑聊給這個村子帶來了梁川之前一直沒見到的“善良”和“人性”,可能眼下就不是記者們趕來了,得是軍隊來了。
如果那時候兩夫妻早就睡著了,梁川繼續殺人之後,天知道他自己還能不能再清醒過來,整個村子,甚至村子的警察,包括吳大海,都可能在自己赤紅的眼眸下走向毀滅。
月城當初走向這一步時,有自己去製止去警醒她,但當自己這樣時,又有誰能來叫醒自己呢?
“咚咚咚”
車窗傳來了敲擊聲,
梁川側過頭,看見站在外麵的王晉曄。
王法醫眼袋有些沉重,一副喝醉了酒的樣子。
梁川打開了車門,準備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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