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們初得嬰兒什都不懂,不會說話,不會表達,除了吃就知道睡,但事實上,他們也有著自己的思維,也有著自己的情緒。
十月懷胎,是一條生命的誕生;
不光是父母家長對這個新生命充滿著期望,
這個嬰兒對自己,也是一樣;
它渴望看一看外麵的世界,
憧憬著外麵的精彩,
人活一世,總得哭過、笑過、體驗過,
不求大富大貴,但求春夏秋冬,
到臨死時,感慨一聲,這輩子也沒什好虧的了,不白來人間走一遭。
然而,這條生命,
卻沒等到這一天。
他就在懷著無邊希翼等待降臨的途中,
隨著母親的上吊,
他的生命也被結束了。
很荒謬,很無奈,也很突兀,
沒人問過他是否願意降臨,
但當他做好準備時,
也沒人提醒他,就一切結束了。
他有恨,他有怨,
這很正常,也很容易理解。
梁川不清楚花鈴上吊時,是否知道自己已有身孕。
是這個胎兒的降臨成了壓垮她的最後一根稻草,讓其徹底絕望?
又或者如果她發現了胎兒的存在,讓她更有勇氣堅強地活下去?
作為當事人,花鈴當時到底是怎想的,沒人清楚,也沒人能替她做出瘍,這件事,分不清楚明確的對與錯。
她是悲哀的,胎兒也是悲哀的,你無法強求一個遭遇了欺淩遭遇了全村人包括自己家人冷眼嘲諷的年輕女孩兒一直堅強地活下去,甚至養育一個象征著其被欺淩記憶連父親都不知道是誰的孩子。
當然,你也不能去抹殺一個女人母性的力量。
“老板?”老道看了看梁川,見自家老板在沉思,當下他也將鐵鍬放下來,拿出手機,找了一本道家經文開始對著屏幕給棺材的母子念誦。
老道是一個好人,從他資助貧困學生這件事就能看出來,他很多地方會讓人覺得很混賬,但骨子,卻是善良的。
是,鬼嬰?
梁川伸手摩挲著自己的下巴,
但好像,
事情還是沒那簡單。
那個凶手的身份,以及凶手當初的經曆,
甚至包括,砸女孩兒被困鎖住的具體原因。
梁川默默地抬起頭,
眼中閃現出一抹厲色,
梁川不是老道,他沒那多的善心,也不會隨意激發出自己的善良,你如果讓他站在旁觀者的角度,事情可能會不一樣。
但現在,梁川已經入甕了。
“是你在影響我?”梁川慢慢地站直了身子,目光盯著棺材的嬰兒形體,“你,好大的膽子。”
你很可憐,
你母親也很可憐,
所以你去報複,
你去殺人,
你恨你母親,恨你母親瘍了自盡讓你沒能來到這個世界上,
所以你恨上一切穿紅色裙子的女人,因為你母親上吊時,就是穿著紅色的裙子。
你可以報複,你可以宣泄,
但對不起,
這件事已經嵌到了我,
我不會對你,
有絲毫地憐憫。
重新回到砸那時,已經是深夜了,砸已經關門,也不得不關門,據說今天發生了一件靈異事件,甚至連大池子都被敲碎了瓷磚。
有人說,是一貫吝嗇強勢的老板娘的亡魂回來查看自己的生意,弄得砸的大姐們和其他幾個工作人員都人心惶惶。
“老板,關門了咧。”老道指了指砸門說道。
梁川沒去理會,而是直接走入了砸後麵的民居。
讓梁川有些意外的是,民居沒有掛上白布,沒有任何的布置,更不見絲毫的氛圍。
甚至,這個時候,家還沒有人。
王美鳳的屍體還在警局停放著,雖說現在不能辦喪事,但至少準備工作也應該做起來了。
而王美鳳的父母,此時居然也沒在家,也不知道去幹什了,或許,是聽說白天鬧鬼的事兒,他們連夜去了宿城外的寺廟請和尚庇了。
老道砸碎了客廳門玻璃,然後將手探進去拉開了門閂,恭迎老板進入。
連活人都綁過了,這個時候當個賊破門而入,真的是一點壓力都沒有,人墮落的速度,總是很快的,老道就是最好的一個例子。
梁川開始在這棟屋子逛著,他不知道他在找什,但覺得應該能找到些什東西。
“老板,這有個地下室,鎖被砸開過。”
地下室在樓梯口下麵,有一個喧門。
梁川走來,示意老道打開門,門鎖是新近被砸的,不出意外的話應該是警方來調查王美鳳死因搜查時砸開的。
麵沒悠,空間也不是很大,也就一個小廁所的麵積。
老道打開手機手電筒,照亮了麵。
麵有一個祭台桌,上麵擺放著兩盞燈燭,桌麵上有一層灰,上麵還綁著一個紙人。
警方哪怕進來了也不會注意到這個的,隻會認為這隻是一種迷信行為吧。
梁川走過去,將紙人拿起來,這個紙人,和在花鈴上吊客廳牆壁找出來的紙人,一模一樣。
而且,紙張都已經泛黃,顯然是很有些年頭了。
其實,之前早就有了猜測,現在,無非是證實了這個猜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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